吃了一頓比甚麼分子美食、飽參翅肚還要好味,還要珍貴的晚餐。
有甚麼菜式呢?前菜是凍蟹、白灼蝦和冰鎮青瓜,主菜是苦瓜炒蛋、苦瓜煮排骨、梅菜扣肉、清炒/雞湯蕃薯苗、蒜蓉莧菜,還有白飯任裝。甜品是applecrumble加綠豆沙。
看到這樣的菜式,讀者或許會噓聲四起,認為我作大或故作驚人。其實,晚餐最珍貴的不是菜式,而是材料。使用的瓜菜包括苦瓜(長苦瓜與雷公鑿兩種)、青瓜、莧菜、蕃薯苗、辣椒、綠豆都是朋友自家種的。全部即摘即食,而且絕無農藥或化學肥料,更沒有添加任何色素。在農田把它們摘下來時,苦瓜是綠油油的,菜是連着根的,辣椒則鮮紅的比女士塗的口紅更亮麗。單是顏色及植物的鮮香,已教人食指大動。
稍為清洗切好後,禁不住「雷公鑿」那種綠色的誘惑,抓起兩片生吃,果然苦味十足,回甘的餘韻久久不散,非常痛快。一道一道菜吃着,只覺瓜有瓜味,菜有菜味。這好像有點廢話,實情是吃大規模生產的瓜菜太多,瓜菜的味道都模糊了,不容易找回這樣的口感。要不是禁止散戶養雞,抓一隻走地雞用荷葉蒸就perfect了。
朋友說,下過田才真正明白人力有時而盡的道理。早一天還生機勃勃的瓜菜,一夜之間變成軟垂瀕死的敗枝,想救也救不了,只能讓它復歸自然,還差一點為它們的早夭掉下淚來。可一提到前幾天剛收成的西瓜,朋友立時笑不攏咀,興奮得連聲音也變了,不住的自誇西瓜又甜又多汁,絕對沒有注射糖水或甚麼色素。
吃着農家菜,看着朋友那份閒來務農的興奮,只覺有點心癢。約定他們再開田的時候預我一份,讓我也好好領略一下天地人配合是怎樣的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