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中讀到一句詩外詩:「看天色最好在早晚」令我啞然失笑,現代的人在巴士上、在地鐵中、在馬路上,低頭疾走或敲打手機,忙碌得沒有機會看天色或看旁人,最近天色早晚都陰沉沉,有時還有閃雷三兩聲,大廈排比矗立遮住了天,怎樣看得到天色呢?
一回到酒店訪外地友人,她在門內說:稍等幾分鐘,我正在沖涼……只好走到長廊盡頭從一小方窗看天,那天一片蔚藍,白雲朵朵,看得我好生歡喜,長長舒出一口氣,直到她推門叫我才肯移開腳步。
看天色最好是早晚,我卻在那時搶來了一片天空與幾朵雲彩,過了許久還記得分明。此時想起的都是除了天色還有臉色,看臉色又該在什麼時候呢?什麼時候都不好吧,哎,有人要到了窮途末路之時才看得到,春風得意時周遭永遠是好大的一張張殷勤笑臉吧。
天色說變就變,尤其在那三伏天,陰晴不定,臉色何嘗不是,君子聞過則喜,普通人聞過則怒,怒之不足還思報復,千方百計死纏爛打,你在明他在暗,實在惹不起,還不如留待有用之時間看看天、望望地,想想美好的人美好的事,人在天地之間坦然一片。
這世界,有時真心待人反招來懷恨,只因某些人自困於方寸之間,對世事未曾真正通曉,對別人的一言半語十足介懷。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變心的另一半、忘恩負義的上司、傷透心的人際關係、永遠取而不予的下一代。現實有時很殘酷,有人選擇執迷不悟,有人選擇自己欺騙自己,有人則選擇看天色不看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