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天開幕的書展中,我破例有四本新書面世。三本次文化堂出版:《遐想》彙集我08年「名采」的散文,政論集《畸變》彙集我自去年七月到近期寫的「蘋論」。《念.情》是我懷念亡妻的文集。一本天地圖書出版,是《細味人生100篇》的續集《閱讀人生100篇》。
個人認為,四本書中《畸變》最有意義,儘管它的銷量不會很好。這是我在《蘋果日報》所寫社論的第三本結集,有朋友說,這三本可視為對香港這幾年政治變化的記錄,以後也許人們要從這類書中才能找到香港曾有的這種變化,以及曾有過這種價值觀。那一天,恐怕中港已融為一體也。
三本政論集第一本《放逐》,主要表達多年寫政論都是處於被放逐或自我放逐的狀態;第二本《邊緣》,針對許多人認為香港在經濟崛起的中國不要被邊緣化,而我則唱反調,認為香港須保持邊緣地位才有自己生存空間,也才能對中國的政經發展作出貢獻。
但五十多年筆耕的經驗是:現實的發展幾乎一定與我的期待相反。也就是說,我推動的事情,現實的回應是向反方向發展。比如讀書風氣。比如民主。多年前,我已對孔子說的「道之不行,已知之矣」深有同感。香港的邊緣地位近年越來越難維持,香港的「中原化」勢不可擋了,並使香港的政治經濟社會發生畸形變化。而今天的「道之不行」的「道」就是我們堅持的普世價值,它原本存在於邊緣地位的香港,在強調中港融合的現實政治中被排拒,是因為不符合掌權者的利益。寫文章的無力感,我早有體驗。所以,我把魯迅的詩「文章如土欲何之」置於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