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月份,我跟老友為預算案上街遊行,在遊行隊伍中遇到名醫吳醫生。吳醫生捨下朋友,陪我們一起行至政府總部。遊行人數比我預期的少,沿途,我一直發牢騷,認為六千元化解了一場政治危機。吳醫生則說,他對香港人有信心。分手的時候,我和他賭一元錢,若人數夠多,是吳醫生贏了,我要給他一元錢。
人數統計出來後,是勉強的五位數字。但吳醫生不認輸,他說,「遊行人數比你預期的少,卻比我預期的多,我對香港人仍有信心。」六四翌日,吳醫生興奮地寫電郵給我,「你看,香港人不是還有點希望嗎?」對!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香港人不含糊。我其實很想輸那一元錢給吳醫生。今年六四,去維園的人數之多出乎意外,我在網上看到,許多從不參加六四紀念活動的人都去了,因為在一國兩制形同崩潰的嚴峻現實下,那些從不參加燭光晚會的人突然意識到,某一天,他們以為天賦的人權,比如點起燭光參加集會的人權、用腳說不的人權並非必然。
今天,我跟老友會參加遊行,我們預計會受阻撓,可能被迫在維園「塞車」幾個小時。我們的堅持也許不能改變越來越惡劣的現狀,但是,世界上,總有一些堅持,是值得的,即使不為自己,也為後代。
維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