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回憶】亞洲第一,一個看來與現今香港足球毫不相干的形容詞,卻與今次訪問的鍾楚維息息相關。6、70年代叱咤球壇的大隻維,頭頂腳踢,憑身材在場上所向披靡,「亞洲第一中鋒」稱號不脛而走。光榮退役後,從綠茵轉戰商場,創立飲食王朝致富;惟一場沙士突襲,由有錢佬淪為破產族。跌過、痛過、失敗過,大隻維憑踢波鍛煉出來的堅毅意志捱過,更不忘勸勉一眾逆境中的後輩不要輕言放棄:「場波都未踢完,你就話輸呀!」記者:梁瑞珮 攝影:王子俊
球場上綽號大隻維的維哥,現已63歲,難免中年發福,挺着肚腩,仍不算走樣,仍可自豪地說,當年經常去健身舉重,練得一身肌肉:「我上身好大隻,41吋胸肌、37吋腰!」可見大隻維絕非浪得虛名。
靠名氣「老兼」保險好搵
回想60年代香港足球處於蓬勃期,激發他踏上足球成長路,打滾16年。維哥擁有足球智慧、健碩身形,在球壇上發熱發亮,而且不止是波牛。富有生意頭腦的維哥,早已懂得利用自己的名氣及球圈人脈網絡,兼職銷售保險,年賺約8萬元,比球員收入多一倍,當年來說絕對是富戶。及至1975年,足球事業如日方中,遂放棄賣保險,專注踢波,締造他的球壇光輝歲月。「我覺得當年我行出球場好有威脅力,啲人驚咗我!」他洋洋得意說。
03年沙士摧毀飲食王朝
惟傷患煎熬令他於81年決定掛靴,從綠茵場轉戰商場,先搞酒吧再開食肆,創立自己的飲食業王朝,最巔峯時擁有兩間酒吧、兩間食肆,生意額一年逾7,000萬元。維哥風騷地說,最威水時曾有3個女朋友,分身乏術,家住畢架山,從商後更飛黃騰達。他堅拒透露高峯時坐擁幾多身家,只豪氣地說:「有樓、有遊艇、有名車、有司機,養兩匹馬,出入高級場所。」羨煞旁人。
不留戀足球光輝歲月
然而,97年回歸、98年樓價大跌,已令生意開始下滑,再加03年一場沙士疫潮襲港,令他逃不過破產厄運,淪為一無所有。維哥形容當時猶如天昏地暗,是人生痛苦時刻,眼見報紙每日數宗自殺新聞,不諱言剎那間曾萌輕生念頭,幸憑足球員鍛煉得來的堅毅意志及鬥志,激勵自己:「Fightformylife!」要面對困境,最終得以捱過。
維哥坦言,人生浮沉千百回,總有起起落落,最重要是不能輸掉信心,無論任何環境都要去適應及享受,走出谷底,一切變得豁然開朗,「冇司機咪搭巴士,冇遊艇咪租隻舢舨划囉,冇乜所謂!」又笑說:「廿幾蚊飲杯咖啡可以傾幾個鐘,去飲幾百蚊茶又係傾幾個鐘!」
的確,記者跟維哥嘆着這杯廿多元的咖啡話當年,聽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講踢波、做生意及人生,說到興起時哄堂大笑,提及破產經歷又頓時嚴肅起來。維哥淡然地說,絲毫不留戀昔日足球生涯的光輝歲月,也不欲多講當年身家數字,慨嘆富貴如浮雲,錢財只是過眼雲煙,他形容「係痛苦咗一段時間」,但不後悔選擇從商這條路。
釣魚打桌球享受人生
柳暗花明又一村,從破產走過,在谷底重生,千帆過盡,維哥依舊消遙自在,樂在其中。數年前捱過破產期,維哥今日抱着樂觀及開朗的心境,邁向老年人生,笑稱現時最重要是去享受平淡的退休生活,閒時嘆咖啡,踩着單車四處逛,有空便與好友打高爾夫球及桌球,又愛獨個兒去釣魚。
縱然淡出球圈,甚少入場看本地波,維哥始終有心,留意到不少球壇後輩在生活上遇到不少困難。講到起起落落,維哥可能比任何人更有資格去鼓勵大家不要輕言放棄。人生漫漫長路馬拉松,要有永不言敗意志支撐。維哥訪問的一句金石良言:「踢波常有逆境,場波都未踢完,你就話輸呀!」千金散盡,那股睥睨球場商場的霸氣依舊溢於言表,好一個大隻維。
綠茵點滴
1〉維哥說,自小夢想當足球員,7、8歲已經聽波,當時香港足球相當興旺,橫掃亞洲,連小朋友玩的拍公仔紙都是球星相,例如有「亞洲之寶」何祥友同「香港之寶」姚卓然。
2〉65年獲引薦,遇上足球路上重要人物──蘇格蘭籍流浪班主畢特利。「第一個教我踢波嘅人,教我基本功同練體能,帶我出身。」當年人工一個月30元,「我唔去練一日波要扣一蚊,罰得好重o架!」
3〉68/69年轉會到愉園,踢丙組賽事,遇上第2位恩師──劉添教練。「佢教我頂頭槌,我足足苦練幾個月,我頭槌有番咁上下就係因為佢。」他續稱,當時愉園為重返甲組,隊中引入不少甲組腳,正好給他磨練機會。
4〉70/71年球季,愉園重返甲組,拍上朱永強教練,教他假腳、扭波及射術,射12碼更刁鑽,「向住龍門柱射,要中柱再彈入網先算中!」維哥說起時仍津津樂道,而在朱教練悉心栽培下,令他踢法更成熟。
5〉77年代表港隊踢世界盃外圍賽作客對新加坡爭出線,第一次直接轉播,「係何鑑江講,播返香港,有200萬人聽波,的士佬都唔開工停喺度聽!」結果港隊贏1:0晉級次圈。
6〉81年決定掛靴,要求愉園辦告別賽,結果對南華的足總盃賽事成為告別作,「有開篷勞斯萊斯喺大球場門口接我,車我返去愉園,一開車成百幾球迷衝埋嚟,撞凹部車……,第一個搞告別賽係我,之後有胡國雄同劉榮業。」
「相」當年
鍾楚維檔案
綽號:大隻維
出生日期:21/09/1947(63歲)
家庭狀況:已婚,育有兩子
曾效力球會:流浪及愉園
最難忘:1977年世界盃外圍賽作客對新加坡獲勝,晉身亞大區五強賽
最遺憾:未能跟張子岱及黃文偉一齊代表港隊
最感恩:朱永強
最佳拍檔:張子岱
最開心:贏78/79年球季神射手獎
最欣賞球員:張子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