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余華的小說《活着》又看了一遍,這是第二次閱讀了。第一次讀,我以為他想借一個人的經歷反映一個國家的經歷,寫這個國家許許多多的人的命運和生活。
第二次讀,我開始相信作為一個作家,余華是中立的,正如他自己所說,作家的使命是「尋找真理」,尋找「一種排斥道德判斷的真理」,「不是發洩,不是控訴或者揭露」,而是「展示高尚」,這種高尚「不是單純的美好,而是對一切事物理解之後的超然」,「用同情的目光看待世界」。如果說他有抱負的話,那麼,他的抱負更遠大一些,他感興趣的不只是一個人一個國家的生存狀態,而是人類的生存狀態。
書中的主角只有一個,就是福貴,其他配角,也就是在福貴生命中先後登場的男女老幼都是過客,他們終將一個一個死去,最後,剩下的只有福貴,以及一頭叫做福貴的老牛。在福貴長長的一生中,財富、田地、父親、母親、兒子、女兒、妻子、女婿、外孫,甚至被抓壯丁後結識的戰友,先後離他而去,福貴一個人活下來了,孤苦而寂寞。余華寫這本書,是為了寫人類對苦難的承受能力,逆來順受,把生活加諸在身上的痛苦和災難沉默地承受下來。生命至此,有了令人敬畏的力量。這是生命本身的力量。
不知怎的,這本書讓我想起馬奎斯的《百年孤寂》。誠意推薦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