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Nico,非粉絲大多數會記得封面印着安迪華荷大香蕉的《地下天鵝絨和妮高》,碟裏她主唱的《所有明天的派對》和《紅顏禍水》也的確是神品(呃,討厭她的則會覺得她「稟神」),但我一直嫌聯歡大會串有太多LouReed,聽得不夠喉,最最心愛單槍匹馬闖歌壇的頭砲《俏西女郎》。與她有份主演的華荷電影同名,不過電影的女郎是複數,唱片是單數─電影拍於一九六六年,以雙銀幕一左一右同時放映,是百聞難得一見的cult王之王,七十年代中我有幸在柏克萊加州大學的韋勒廳看過,只記得天昏地暗冇頭冇尾,器材簡陋的現場錄音十句聽不到兩句,好不容易才捱完三小時。
去年黃耀明籌備新唱片,說陳浩峰填了廣東話的《車路士的男孩》,需要雌性國語版遙遙呼應,問我有沒有興趣拾起朽筆,一想有重訪六十年代的良機,顧不得珠玉在前,馬上拍心口答應狗尾續貂。Chelsea我由細到大習慣譯「俏西」,鍾妮梅藻那首是《俏西早晨》,賴納柯翰那首是《俏西旅館》,不關心體育消息的緣故,根本不知道這個名字香港有約定俗成的譯法。為了適應內地市場,「俏」暫時收起不賣,歌名取了《切爾西的女孩》─年紀越大越樂於從善如流,入鄉隨俗不是出賣靈魂(英文叫sellout),而是方便溝通。這也是為什麼,港版書出簡體字版,毫不介意把外省人不明所以的廣東字翻譯成普通話,務求讀者看得明白,不要誤會我的原意─譬如「娘」,一直被當作「娘娘腔」的簡寫,你說寃枉不寃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