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獅子、大笨象 - 張灼祥(拔萃男書院校長)

老虎、獅子、大笨象 - 張灼祥(拔萃男書院校長)

一一年五月十二日看《情約奇藝坊》的時候,竟讓我想起第一次看馬戲,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一年在灣仔填海區空地,矗立着一個又一個大帳篷,帳篷裏擺放大鐵籠,裏面有獅子、老虎。香港那時沒有動物園,荔園只有一隻大象,每天站在水泥地上,腳上了扣鍊,祇能來回踏步,等待進園遊客送上爛熟水果。那隻象顯得一點不開心,而且疲累不堪。沒想到在馬戲班亮相的獅子、老虎,同樣懶洋洋的,欠缺威猛神采。
那一個下午,父親帶着姊姊、哥哥和仍在唸小學的我乘坐火車到尖沙咀,再乘坐天星小輪過海,一起去看「沈常福馬戲團」的演出。步入大帳篷看表演前,還可先去看看正在籠中休息的猛獸。動物的氣味難聞,走進帳篷,刺鼻臭味撲面而來,讓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馬戲班的空中飛人最好看,近年看過兩個來自法國的Circus表演,沒有動物的馬戲班,人在空中走動、翻跟斗,雜技表演,燈光與音樂配搭得宜,一個環節扣一個環節,比起傳統馬戲班的表演,更為乾淨利落。
當年的「沈常福馬戲團」的眾多表演項目,只記得空中飛人了,動物與馴獸師的表演,不見驚險,更談不上扣人心弦,比較起來,少年時,還是荔園的遊戲機更好玩,而且,荔園小吃極多,可在那裏消磨大半天。那時愛玩的「鬥獸棋」,更是樂趣無窮,比看真的動物還要好。
那該是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去看有動物表演的馬戲班。當天父親的興致比我們還要好。我們看表演前,有軟雪糕吃,那比看獅子老虎跳躍火圈,更為開心。
○二年到過瀋陽動物園,看到園中的老虎、獅子,同樣懶洋洋的,這群園中猛獸,已不是關在籠裏的了,竟比馬戲班的獅子老虎,更見疲態。《情約奇藝坊》展示出一段還算感人的愛情故事,但電影中的動物,同樣顯得沒精打采,那頭大笨象,讓我想起荔園的大象,牠們的日子一點不好過。
早已忘記「沈常福馬戲團」當天表演細節,那裏的森林之王,並不兇猛,而在往後日子,去過世界各地不同動物園,見到的獅子、老虎、大象,竟與馬戲班所見的都是一個模樣,了無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