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康城:法式警察故事具感染力

我在康城:法式警察故事具感染力

三齣女導演的作品中,最值得談論和探討的是美雲(Maiwenn)的《Polisse》。這齣法國式警察故事片,可以用三個字詞來形容:真實、誠實、樸實。美雲是演員出身,作為導演,她處理群戲,別有一手。開初看似鬆散,人物眾多,但劇情越拉越緊,戲中角色亦越見立體。戲看了十分鐘,我立即想起三年前在康城獲得金棕櫚大獎的法國片《課室風雲》。紀錄片風格,演出真實,完全不似演戲。
隨着法國人近年生兒育女的意願回升,兒童人口大增,但與此同時,虐兒、狎弄甚至強姦兒童的罪案顯著增加,法國警方於是成立「保護兒童專責小組」,專門處理與兒童有關的罪案,但遇到緊急或特大事故,亦會協同警隊的其他部門如重案組一起行動。無論你怎樣討厭某些法國人的高傲自大,看完本片,你會很驚訝,甚至很感動。世上竟有這樣仁愛的政府?有這樣人道主義的警隊?
影片也不是一面倒地歌頌警隊。他們的上司也有明哲保身的縮頭烏龜,同事之間也時有齟齬,甚至有火爆的衝突;每個人都有家庭和感情上的煩惱,但最重要的是能夠發揮團隊精神,同仇敵愾。以影片所見,性侵犯兒童的情況非常普遍,有的甚至是父親或祖父對女兒或孫女過份親暱、有意或無意之間做出的侵犯行為,至於孌童癖或強姦少年兒童就更令人髮指。
警察的工作性質是防止罪惡發生,但其實他們每天都面對罪惡。而怎樣去界定罪惡,往往並不容易,而世俗人眼中的道德規範,有時也變得模糊起來。影片反映的是一個病態的社會,有着許多有病的,或有形形色色難題的人群,但卻不是一個使人絕望的社會。本片是美雲執導的第三齣長片,那是一種極爽快、極見功力但卻毫不賣弄的電影技法,跟整色整水、故弄玄虛剛好是兩個極端。
撰文:黃國兆
(資深影評人、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