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渴的哈利 - 張灼祥

口渴的哈利 - 張灼祥

挪威小說家JoNesbo創造了一名偵探,名叫哈利(HarryHole)。這名幹探,正正符合另類偵探hard-boileddetective形象。奇連伊士活演過的辣手神探,不是也叫DirtyHarry麼。JoNesbo是向這樣銀壇硬漢致意吧。
早年英國的神探福爾摩斯,紳士一名,幽默感,具有與眾不同的推斷能力,還有得力助手華生,逢凶化吉,破起案來,有抽絲剝繭的能耐,教人信服,但這樣的神探是上一代人的故事,一如AgathaChristie,她筆下的兇殺案,破案過程已成經典。
楊照談及村上春樹作品《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提到硬漢偵探(hard-boileddetective),與JoNesbo筆下的HarryHole竟有幾分相似。他們「飽受生活折磨,通常有酗酒的習慣,身上到處是過去遺留的傷口,他們看過,經歷過水深火熱的折磨」,他們和「犯人處於同一個地面上,和犯人在同一個社會的同一個層次上,因而他們能夠看透罪犯」。
JoNesbo筆下的哈利,既像奇連伊士活所飾演的辣手神探,延續硬漢偵探的傳統,作者更進一步,側寫哈利身邊的人和事,着墨甚多。比描寫破案更具吸引力。酗酒者的人生觀,與眾不同。JoNesbo這樣寫:Foranalcoholic,lifeconsistedofbeingdrunkandtheintervalsbetweenbeingdrunk。那是說,酗酒者生活的世界,醉前與醉後的清醒,為時甚短。哈利怎樣去破案呢。他不斷喝酒,看似神智不清,其實酗酒並不影響他的思維,清醒時不一定就看得清楚案件的來龍去脈,帶着醉意更易破案。哈利對自己酗酒的自辯:我口渴呀。
JoNesbo寫了七部與哈利有關的小說,《TheRedbreast》是第一部,最新的一部是《TheLeopard》,每次講及一件奇案,破案過程並不曲折,引人入勝之處不在案件本身,而是與哈利有關的是是非非。《千禧三部曲》的作者StiegLarsson創造了極有性格的Salander,是個敢作敢為的現代女俠(她個子不高,智商與體力卻遠勝一般男子漢)。連愛情的到來,她都可以拒絕不要的。
JoNesbo筆下的哈利,有着千百樣缺點,卻嚮往愛情,愛一個人,是惟一可以讓他有機會過正常生活,可惜遇上了他所愛的人,那關係,卻不能持續下去。
酗酒者喝起酒來,一發不可收拾。哈利所愛的人,最終還是忍無可忍,離他而去,而這,比起破案所遇到的難題,更不易解決。JoNesbo不是沒有給予哈利改過的機會,酒是他的首選,因而註定他沒法贏得美人歸,祇能孤獨活下去。命案是破了,他的心底鬱結,卻是破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