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清理人Mykola聲線嘹亮,雙目有神,完全不似百病纏身。他從沒想過放棄切爾諾貝爾核電廠,災後留守了五年,最後因吸入太多輻射令身體垮掉,36歲時被迫退休,但他對留守切諾的決定無怨無悔。
Mykola由77年起在切諾核電廠工作,在這個新市鎮落地生根。86年核災爆發,他與同事成功關掉所有機組後,開始處理輻射水洩漏問題,「最初大部份員工都撤走了,我們隔日換更,所有事親力親為,要自己洗制服。」88年他開始參與興建石棺,專責監測石棺對輻射洩漏水平的影響,又不時檢驗附近的泥土和水源,91年因健康問題退休。
記者問Mykola有甚麼健康問題,他向傳譯員遞上一張清單,多達接近二十項病症:甲狀腺失調、腦血管閉塞、胰臟失調、支氣管炎、腸病等等。Mykola災後兩個月開始出現感染輻射病徵,最初體溫只有攝氏35.5度,其後皮膚敏感嚴重得無藥可治。
初時核電廠未能提供保護眼罩,輻射灼傷了他的眼睛,其後送來的眼罩設計有缺陷,未能完全包住眼部,很多員工的眼睛永久受損。直至現在,Mykola仍須戴特製眼鏡保護僅有的視力。體內的輻射濃度達11.9希,等於一般人體1,190年輻射上限的總和。
幫助各國清理人索償
Mykola現年56歲,是SOS-Chernobyl主管,幫助不同國家的清理人向當地政府爭取醫療賠償。
他的孩子也遭輻射影響健康,只是病情比自己輕微。犧牲這麼多,後悔嗎?「當然不。核電廠失控,我是科學家,怎麼可能一走了之?很多同事自覺有責任留守,他們全部都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