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想不出,除了青靚白淨的花利格蘭加,荷里活還有哪一個男明星,在石牆起義前有一口氣兩次飾演同志角色的輝煌紀錄─最威水的,是兩次指使他在銀幕上搞基的都是希治閣。當然,五一年的《火車怪客》,他演的充其量只是暗基,因為和陌生人搭訕引致一身蟻的網球健將不但家有悍妻,外面還有個出身上流社會的標緻女友,住家男人味直逼費達拿;但心水清的觀察家可不糊塗,從PatriciaHighsmith的原著便聞到萍水相逢關係的曖昧,兩個麻甩佬摸杯底口花花互晒追女史見怪不怪,計劃互相交換謀殺卻非常罕見,要不是趁觀眾上廁所時在耳邊呢喃了盟心句,大概不會委以對方這樣的重任。而四八年的《奪命索》,擔正的主角性取向根本不必審,名校書獃子同窗親情呼之欲出,夾手夾腳送書友上西天充滿S&M趣味,甚至那些懵懵懂懂應邀陪死屍食飯的嘉賓,大部份也可能是同道中人。
任何具事業野心的演員,都明白四年兩閏接踵登基,對前程絕對不會有幫助,尤其在革命尚未展開的黑暗時代,自我定型為基場常客,只會趕走一心一意進戲院投射慾望的目標女粉絲。格蘭加先生還要乘勝追擊,興高采烈執馬龍白蘭度二攤,赴歐洲接拍《Senso》─此片導演維斯康堤,編劇田納西威廉斯和保羅鮑華斯,皆為當時藝文圈最矚目的同性戀者,毅然埋了這個堆,等於完全豁出去了。可惜墾荒牛徒勞無功,既沒有成功加入意大利大師固定班底,也攀不上gayicon的崇高地位,一世吊兒郎當,連同志電影史也鮮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