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榮．永遠的阿飛】電影成敗，並非取決票房。1990年，雲集六大卡士的《阿飛正傳》浩浩蕩蕩上映，結果票房未如理想，令投資電影的鄧光榮損失慘重。20多年後的今日，《阿飛正傳》被視為經典，片中出現的點滴，長存在影迷腦海。可憾是，皇后飯店、南華會小賣部不見了；飾演旭仔的哥哥張國榮、投資者鄧光榮也離我們而去，餘下只有殘存記憶，和那些未曝光的光影片段。
今日是哥哥逝世8周年，也是《阿飛正傳》誕生20周年，就讓在世的人，去緬懷那段美好時光。撰文：戴彩煥
潘迪華在《阿飛正傳》演張國榮的養母，她日前接受專訪，回味着她跟哥哥張國榮首次合作《阿飛正傳》的點滴：「拍電影前我唔識佢，但好欣賞佢，佢第一次參加歌唱比賽，我係評判之一，我畀佢最高分。」跟哥哥首次合作便飾演母子，導演王家衛事前也沒安排二人見面溝通，但潘姐姐表示她跟哥哥出奇合拍，很多時只拍了兩、三次導演便收貨，她說：「可能導演想我哋自然流露，唔好俾個框框住，所以拍嘅時候幾乎畀我哋揸晒主意。」
吵架戲嗌到力竭
跟哥哥做對手戲，最深刻又是哪幕？潘姐姐笑說：「嗰幕講我飲醉酒，佢要抱我返嚟，本來佢係唔使抱，點知我緊張得滯，工作人員叫我飲杯酒放鬆吓，我就飲咗兩杯brandy，結果真係醉咗。個助導問導演點算，導演話照拍。哥哥嗰陣好瘦，20年前我已經130磅，佢要抱我，我醉咗又唔識借力，好似死咗咁樣，完全唔知發生乜嘢事，佢抱我重到死，第二日話：『Auntie呀，我個膊頭寃到死死吓呀！』我猛話對唔住，點知拍出嚟效果好到不得了，我諗我得金像獎女配角，就係因為呢場戲！」
潘姐姐續說：「哥哥好有經驗，抱我去床度，叫工人幫我抹面，佢個樣雖然好嬲，但個心好錫住媽媽，呢啲好內心嘅戲，原本嗰場有對白，後來變咗冇對白，我就乜都唔知，好舒服咁瞓喺度，但記得onetake收貨。」潘姐姐指一場她跟哥哥的鬧交戲也相當深刻，她說：「嗌交嗰場都好犀利，拍咗兩、三個take，拍完後大家都好攰，因為嗌交用咗好多力。」
原來戲中哥哥本要跟潘姐姐一樣講上海話，最後得到王家衛「赦免」，潘姐姐笑說：「佢識聽（上海話），不過講得唔好，所以導演後尾話『你都係唔好講喇。』」
難窺探內心世界
戲中潘姐姐跟哥哥母子情發揮得淋漓盡致，但戲外原來沒多大機會交流：「佢好沉默寡言，拍戲時好專心咁自己刨劇本，好沉醉自己角色，冇乜同人打牙骱，同周潤發好唔同。我覺得佢比較內向，唔容易俾人睇到佢內心世界。不過，佢好尊敬長輩，有時喺街撞見佢，佢都會過嚟打招呼，請我飲茶，拍戲時大家忙自己嘅崗位，反而冇咁多接觸。」
不經不覺，哥哥已離開8年，想起當年跟哥哥合作種種，潘姐姐不無感慨：「好少見到一個咁全才嘅藝人，講起個心都好唔舒服，幾十年都出唔到一個真正藝人，好可惜！雖然佢走咗，但都有留番好多美好回憶、留低好多好好嘅作品畀我哋。」
《阿飛正傳》紀念活動
《阿飛正傳》
日期：4月2日（數碼修復版）、4月3日（原裝菲林版）
時間：4pm
地點：尖沙嘴海運戲院
費用：60元
《阿飛正傳》
二十周年星光大道圖片展
日期：即日至4月3日
地點：尖沙嘴星光大道
《阿飛正傳》不只對張國榮，對導演王家衛、張叔平、譚家明甚至陳善之也別具意義，他們曾先後提及對《阿飛》之情。
王家衛回憶母愛點滴
導演王家衛對《阿飛正傳》的情意結不會比戲迷少，他曾經透露，影片不但充滿了他兒時回憶，也多少反映他對母親的愛，拍攝期間他跟身邊人講過「一直好似見到媽媽，喺當年我哋住嘅地方，着住一件長衫企喺十字路口，拖住我隻手」，其實王家衛當時想過將電影獻給至愛的媽媽，後來打消這個念頭是因為若在電影開場出這句話，會令人覺得造作，但完場後出又不合適，故只好作罷。
張叔平倒模童年故居
跟王家衛合作無間的張叔平，是《阿飛》的美術指導，他覺得電影有着導演的強烈意念，比起他首部影片《旺角卡門》更有個人特色，阿叔曾說：「本來《阿飛》着重商業元素，點知老闆見有咁多大明星又冇點逼，所以順住故事拍出嚟，變成今日嘅《阿飛》。」他強調不是跟導演故意走偏鋒，只是劇情如此。至於戲中幾可亂真的道具，阿叔透露張國榮片中的家就是依照自己小時的家來佈置。
譚家明剪出神來之筆
如果沒有譚家明，《阿飛》就不會那麼完美。身為影片的剪接師，他曾指該片是王家衛最好的作品之一。當中梁朝偉片尾現身，令戲迷驚為天人，也是出於譚家明的構思，他回想當時情形：「梁朝偉喺九龍城寨拍咗啲片，係另一個故事，後來冇拍成，但問題係你片賣咗，應承投資者有呢啲演員，無論如何都要放梁朝偉入去。」原本導演想將這段片放在尾當宣傳片，但譚家明堅持要成為電影一部份，他說：「呢段戲就係為咗呢個人物嘅出場，喺某個時空有一個人獨自生活預備出發，梁朝偉呢場戲做得無懈可擊。」
陳善之上下集成遺憾
為電影負責策劃的陳善之曾透露戲中不少被剪掉的內容，又指原本《阿飛》打算拍兩集，他回想當時構思：「張國榮嘅戲份主要係上集，梁朝偉就下集，劉德華就作為上、下集嘅橋樑。」根據劇本華仔是城寨人物，拍了的戲份不少包括他在大檔賭錢，有個只穿底褲胸圍的女人，可惜城寨戲份最後只剪剩幾分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