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昨天引述的博客文章,我的感覺就像讀魯迅講他年輕時在日本仙台讀醫時的事情一樣。魯迅因看到當時日俄戰爭的影片,日軍綁着一個替俄國做間諜的中國人砍頭示眾,圍觀的是許多中國人,他們都有強壯的體格,而顯出麻木的神情。這畫面使魯迅覺得醫學並非一件緊要事了,因為「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為不幸的。」
今天中國,若以國力來說,是頗為強壯了,但許多人經長年的黨化洗腦,精神上仍未脫阿Q式的悲哀。昨天引述的文章貼出後,內地眾網民回應中,有人認為在王府井圍觀的聲音只是極少數,把這聲音無限擴大,看作是整個民族的聲音,如果不是一葉障目,就是別有用心。但更多人講在學校、在辦公室、在家也都聽到歡呼聲。廖女士傳來的另一篇貼文說:
「這幾天年輕人聚集的校園內一片歡慶氣氛,2樣東西脫銷,啤酒鞭炮。大家碰見,個個道喜,節日氣氛賽過新年。個個吃飯要加菜加酒,都說這麼多年沒碰到這麼大喜的事,一定要來個一醉方休,連平常減肥的女生都說這次怎麼也要好好吃一頓,慶祝一下。電視裏每報原子爐炸一次,死亡人數上升一次,校園裏就響起陣陣喝彩聲,吵的人根本無法讀書。……這就是普通中國人對日本地震的反映,這才是部份中國人心靈的真實表露。……今天的中國,已不再是一個正常的中國,這是一個已在邪惡氛圍中浸染了60多年的中國,是一個人性畸變、心胸狹隘的國度,雖然沒有遭受9級地震,但這個國家與民族正遭受着比9級強震更慘烈的道德與人性慘劇。」
應該說,在精神上,比魯迅時代更難救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