輻射與沙士 - 盧峯

輻射與沙士 - 盧峯

日本的核輻射事故讓我想起八年前的沙士疫潮。
那個年頭大家都對香港發出旅遊警告,大家都把香港來的旅客當成帶菌者要隔離七至十天才可以自由活動,甚至香港付運的貨物也要特別小心處理,擔心有閃失會令病毒溜進本土。原來繁榮喧鬧的中環、金鐘購物區變了「死城」(ghosttown),外地遊客看不到蹤影,本地人同樣避之則吉,不敢到公眾地方消費進餐,那份冷清與肅殺現在想起來還感到很不真實。
記得四月中某一天因為困得太久了,冒險約朋友到金鐘某大酒店碰頭午膳,想吃點好的鼓舞一下精神。到達約定的酒店cafe還以為走錯了地方,偌大堂皇的餐廳只有三枱人客,有一半地方的燈光調得黯淡了,一派快將關門的模樣;侍應勉強抖擻精神招呼我們,但沒有被口罩遮掩的眼睛「出賣」了他,把他的茫茫然與無望都清楚展示。點菜的時候他盡量不帶感情的說saladbuffet暫時不做了,但還有幾款午餐可以點。胡亂點了湯和牛仔肉,吃下去絲毫感覺不到肉味,嚐到的只有一片片蒼涼。
不過,最難熬是那份沉鬱與等待。從三月下旬開始,疫情就纏繞不去,到淘大花園E座封樓更把大家的恐懼推到高峯。往後等了又等,等了又等;街道洗了又洗,雙手洗了又洗,沙士感染個案還是一宗接一宗。好不容易有一天半天沒有新個案,第二天壞消息又再來襲。拖拉了三個多月,沙士才總算告一段落,惶惶不安的日子才總算過去。
今次福島核事故已拖了三個星期,還未看到黑暗盡頭的曙光。災區附近居民、東京數千萬市民現時的沉鬱與惶恐,只怕跟八年前的我們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