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近郊的東京朋友回電郵說,他那邊安好,一切正常,原定的展覽和出版計劃並未受地震推遲,按擬好時序去做,他比平時更忙,所以今年電影節,不能來香港了。但電郵後兩天,東京自來水驗出放射性碘超標,超市礦泉水旋即搶購一空,政府特地向東京地區有孩子的家庭發放瓶裝水以解飢渴之急。這樣的新聞一出,有了盲腸炎的國際笑話免疫力,香港人應該不會儍到去搶水,不會謠傳咱們的東江水,跟福島東電是同一家集團、不同分銷。
靠日本搵食的小企業不曉得怎樣過渡這趟危機,平常光顧嘉咸街街市小攤販,專賣日本水果的,和以批發低價發售糖果零食的,都說貨源不繼,愁眉不展。雖然不是日本迷,但這兩星期饞癮特別和風味道,老是想吃日菜,於是摸去新會道那家超貴麪店,在寒風中排隊四十分鐘,吃到他們非常飽肚的湯麪。那個中午,一室食客鬧哄哄,沒半點災難相。我反常地埋頭默默幹掉那隻半熟蛋,夾起肥叉燒,幾乎湧出了眼淚。認養青森蘋果樹的活動才剛開始,我還想過參加哩。雖然韓國蘋果質地亦佳,台灣米有機有營更抵食,可是,日本遇到這樣的大災劫,本來不怎麼哈日的,都想出一分力。劫後重建,在在需財,讓沒有搶鮑魚奶粉的香港有心人,直接認養岩手縣的漁場和清酒廠、福島的水蜜桃果樹、茨城的菠菜田、宮城的米……。不少受災者都是勤勤懇懇、大半輩子扎根東北的農民和漁民,此時此刻,你和家人熱呼呼吃着一隻飯糰,幸福沒注意,原來,我們還是可以雪中送炭的。(趁圍堵着香港的核反應堆未出大事故之前,及時行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