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o靚妹唱慨嘆逝水無情的歌,只能以甜美滑淨填補履歷的不足,當時不知道有沒有獲贈「幾時先至唱得到老」的酸葡萄,終於能夠以過來人身份翻撻自己,無論如何應該恭喜。有她那樣大起大跌的經驗,不一定學會寬容,戲劇性留給嗓子無限量發揮,生活和心境保持鬆弛。譬如說,演唱會不玩吊起?賣的把戲,毋庸粉絲千催萬請,招牌歌要唱就唱,喜歡幾時唱就幾時唱,生命預留的懸疑已經用突,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這次因為是推廣新碟巡迴第一站,連次序都不清不楚,唱完一首翻翻手上的秘笈,才懂得恍然大悟介紹下一首,即興感教老歌也頓時沾上鮮味。我最高興《露絲佐頓》榜上有名,初聽在三藩市,很為歌裏三十七歲仍未有機會於巴黎坐開篷車招搖過市的師奶神傷,沒想到命運之神替我寫的劇本這麼富黑色幽默,十幾年後誤打誤撞落腳花都,歲數不多不少剛剛三十七。呃,可惜屁股迄今無緣釀進開篷車座位,招搖倒頗努力,而且無條件附加撞騙!
座中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仔大概飲大咗,頻頻高聲點唱,真是老虎頭上釘蝨乸,教人為他捏冷汗。九十年代第一次看姑奶奶演唱(在巴黎,當然),「老點」被她笑笑口窒到滿面通紅:「你唔係唔知我份人幾鬼硬頸嘅啩,點會聽你支笛!」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嗎啡姐姐》唱罷唱《眼淚流了過去》,還敢多多要求?當天上帝小休復工,難道指令她獻唱應時的《星期一,星期一》?翌日婦女節加禮拜二,又要她戴上塵封的紅寶石,來兩段《露比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