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是怎樣燃燒起來的?只不過因為一支以前沒有喜歡過的舞,和一個叫ChaseFinlay的舞蹈員。老老實實,我心目中紐約市芭蕾舞團的存在意義從來只得巴蘭欽,看他們演出單單專注大師傑作,夾雜在節目裏其他人的「次貨」以容忍態度瀏覽,隻眼開隻眼閉,但求時間快快溜過。這次趁香港藝術節呈獻的破冰之旅熱鬧,也抱着同樣心情進場,沒想到第一晚竟被傑隆羅賓斯的《聚會上的舞蹈》雷着了─呃,內地網民筆下震天價響的「雷着」,我應該沒有會錯意,有點等同廣東人口中的「撻着」吧?
羅賓斯也有數目可觀的粉絲群,尤其在逝世之後,更被打造成與巴蘭欽兩頭大的鎮團孖寶,然而對不起,勢利眼中的二幫王永遠沒有升呢可能,高高在上那位是傲視群雄的TheOne,這位充其量站在台側拉secondfiddle─可巧他為人津津樂道的百老匯歌舞劇,包括一齣《屋頂上的提琴手》,當年拍成電影香港片商譯作《錦繡良緣》。在美國的時候《聚會上的舞蹈》看過多次,一直被我歸納為悶蛋類,每逢節目表出現這個名字,總提醒自己不要混淆也是由他編排的《其他舞》─那是為巴利殊里哥夫和瑪嘉露娃度身訂造的舞碼,愛屋不能不及烏。譜入蕭邦十八段鋼琴曲的舞步,昔日一直嫌平凡,但現在忽然發覺,新一代編舞者連那種頭頭是道的平凡也編不出了,蔚然發出經典光釆。川流不息的雙人舞,無止無休跳下去,除了傳遞相見好的歡欣,竟讓人生出戀戀不捨,最後幾乎靜態的一節,背景淡淡的白雲泛起霞色,舞者齊齊舉目遙望空間,溫柔而且堅定,教人愴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