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事先的炒作,一度以娜妲莉寶雯性戲之破格為焦點,看後只能佩服宣傳機器無所不用其極。終歸是美國,尺度和歐洲差天共地─恕我又再翻出初看並不太喜歡的《鋼琴教師》作教材,伊莎貝雨蓓那些表情動作一應俱全的自殘自慰,拳拳到肉針針見血,才不枉擔「犀利」的讚歎,迪士尼式的磨磨床浸浸浴缸,併上去算什麼?利器和女陰的另類關係,上世紀七十年代在英瑪褒曼的《哭泣與耳語》已有突破性發展,不能去到那個血淋淋層次,還是少沾沾自喜為妙。至於女女肉搏,不外《花花公子》一類滿足直男偷窺慾大路鹹書的水準,錫身的女主角一點不露,單以公式肉緊嘴臉搭夠,論大膽,還不若在地鐵車廂裏危危乎畫眼線的OL。
舞孃的衣櫃,匿藏了一則性醒覺寓言,拍得好可以是齣發人深省的黑色喜劇,不過既然導演選擇以驚悚片方式處理,便最多只能與《Carrie》相提並論─題外話,《色,戒》大熱時怎麼沒有人打《第二爐香》主意?因缺乏健康性教育而引起的悲劇,沒有誰寫得到位過張愛玲。香港人一般認為鬼妹鬼婆態度隨便性情奔放,視上床如家常便飯,多個人多雙筷廿四小時恭候,中門天天大開無孔不入,文化隔膜得太厲害了。美國中產階級有一款小家碧玉,連睡覺也交叠着粉雕玉琢的雙腿,其年中無休插針不入,孔子忠實門徒望塵莫及。《黑天鵝》最具潛質的其實是這一環,舞壇的背景換作體育圈、政界或者華爾街,一點分別也沒有,可惜劇本太爛,導演眼低手低,一見企圖反叛的乖乖女循例跑到俱樂部借助酒和藥放縱,呵欠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