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虛實實 - 蔣芸

虛虛實實 - 蔣芸

聽朋友講起,並詳細描述她所看到的一次人物專訪,也許那位受訪者是她所認識的,而講話的內容又恰好是她所不知道的,所以特別感興趣,她鉅細靡遺的覆述着,在一旁聽的人也被感染了,對於好奇的人所提出的疑問,她也根據所記得的來解答。
其中有一個問題是受訪者被問起他所欣賞的人,據說他說了兩個姓而不名,正因為未曾點名,只提出了百家姓中的兩個姓,於是引起聽眾的一些猜測……我則說受訪者這樣的答覆不算太好,敍述者於是問:那應該如何回答?如果我是他,我一定答我所欣賞的兩個女人,一個已離開人世,一個則尚未出生……。這樣回答至少已呼應了訪問中流露的悼亡之情。
旁聽者曰這樣說是虛招呀……虛招也好,實招也好,本來許多訪談節目都是虛虛實實所組成,你以為每一個公眾人物都會被問出真心話來嗎?不過是訪者與被訪者的過招而已。這種過招有時一來一往,清脆俐落,還能迸出火花,有時有氣無力,只是行貨陳列,並無驚喜可言。上了年紀經驗豐富的,人事歷練充足的,你真能在公開的訪談中問出什麼秘密,甚至自我爆料嗎?
上面這個問題,其實每個人在不同的人生階段都有不同的欣賞與偏好。譬如我,在年輕時也曾欣賞或崇拜過某些人,等到我真能分辨真偽有無時,再看到當年的人仍然熱衷於販賣着當年曾讓無知的我或其他人為之驚艷的話題與自以為驚世駭俗的論調,不禁啞然失笑,一定是我略有長進了,而對方仍自我陶醉在幾十年大夢不曾覺的夢境裏。
今天,如果有人問我所欣賞的人,啊,太多太多了,各行各業,男女老少,偶然相逢於道途,曾有以教我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