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 訪 - 鄧達智

探 訪 - 鄧達智

從倫敦乘歐洲之星到布魯塞爾不過兩小時,再轉一乘快車到安特惠普全程總共三小時;Tim說他會過來一兩天看看我的傷口。
倫敦時期的英國朋友離散得多,不及當時認識的法國及意大利朋友保存較牢固。自從教繪圖的老師Myra離世後,以她為中心的幾個同學也散了;尤其女孩,結婚產子後便另開一條生命,中了傳統中國人說的「女大不中留」,事不離實中外皆合,女權運動百年無補於事,入了血!
剛剛回香港工作便需經常出差回到歐洲,以巴黎及米蘭為主。Tim那時仍未搬回倫敦,跟他未婚妻一起在奧地利薩爾斯堡的莫札特音樂學院教學,他是鋼琴演奏者,瑪利安拉大提琴。知道我在巴黎,他們會利用週末坐好幾個小時火車一為探我二為探她的娘家,她父親是法國頗著名的數學家。如果我在米蘭Tim會獨自一人探我,偷空跑去威尼斯沿水邊散個長步,吃一頓漫長晚飯,談好一會天,對這個摯友,心是敞開的。
轉職後回過去多倫多,也在紐約做過點事;大蘋果從來不是我的一杯茶,住過六年的北美洲也不是。如果當時挑巴黎,往後的生涯肯定不再同樣,轉接一年半載,跟Tim與瑪利安也弄疏離了,他們的信寄去我中環已搬離的舊地址,人卻在北美洲,就這樣失落了。
直至一天,三姐從倫敦興奮搖來電話:「知我今天碰到誰?你的好朋友Tim。他們從奧地利及南美洲回來,剛剛買了新房子準備結婚,位置就在我們街尾轉角處……」
這段巧合造就了朋友聯繫最順手的機會,此後我姐重病,離逝,他們都幫上極大的忙。
他們一雙孖生兒女曾經由我的外甥女兒們當鐘點保母,小朋友上了牛津都快畢業了。Tim每年總有幾次機會到日本演出及授課。也曾來港演出,可受歡迎程度及延續性不及日本,他二哥倒定居香港當律師,開設律師樓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