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去年的外語電影,有一個影像老是揮之不去:在冰冷深寒的社區外,一塊霧濛濛的玻璃窗內,一隻非常蒼白瘦弱的手伸出來;鏡頭轉回室內,只見那個孤獨的男孩,冷冷地看着窗外。《血色童話》(LetTheRightOneIn)那北歐冬夜的恐怖,人類的疏離冷寞,和蒼白少年與血腥殘酷的交織,神奇地攫奪我這類嗜血的觀眾的所有想像。《潛行凶間》(Inception)過於華麗的所謂潛意識畫面,更深入我的潛意識。後者只是燦爛的煙花,很好看,但看完也就算了。而且,如此合法地潛入別人的意思並加以改造的劇情,實在很有點洗腦的恐懼。
同樣華麗的日本片《告白》在炫麗的音畫結合,人性的醜惡暴露裏,其實是單純的命運掙扎,悲情來自生物本身的,基本而又無處可逃的生存意識。松隆子內心只有復仇帶來的悲和喜,不像《私情狂》(IAmLove)泰達史雲頓那麼一旦被封閉的情慾找到了缺口,猛然爆發的熔岩,毀滅了所有中產階級的制度。
撰文: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