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國便利店可買到一隻叫做Siamsato的樽裝酒,通常跟不同牌子的樽裝啤酒放在一起,很容易被人誤作啤酒。其實,這是酒精度數與啤酒差不多的米酒,酒色輕淺,是近乎透明的白,入口帶着淡淡的米香,飲後有米的回甘。這隻米酒,沒有韓國真露的辛辣霸道,也沒有日本清酒悠長醇厚的餘韻,清新得恍如泰國美女,纖巧、嬌俏、怡人,跟她共度一個微醺假期,是人生其中一場值得回味的艷遇。
在泰國的那幾天,我一直在酒店的雪櫃中放着幾樽Siamsato,用它來配當地的生蟹沙律,坐在露台上,就着月色與亞熱帶的晚風,便是一頓完美的消夜。那蟹,個頭同大閘蟹差不多,但模樣猙獰得多!蟹蓋呈梯形,顏色呈紫褐色。當地人把它拆剪後丟進石舂,撒入一堆泰國香料,加入指天椒、洋葱絲、青木瓜絲,用木杵好一頓暴打,蟹汁與調味充份混和,吃起來爽、辣、甜、鮮、鹹,五味陳雜,呷一口米酒,那股簡單清新便格外打動味蕾。
不過說老實話,論好吃的生蟹,當推上海的醉蟹,及寧波的醉青蟹。前者用的是大閘蟹,後者是膏蟹,蟹們飽飲花雕,死得風流,一揭開蟹蓋,橙紅色的蟹膏在酒精的浸潤下閃爍珠樣華光,色相已是一絕。入口,豐腴的蟹膏或滑向深喉,或纏綿唇齒,酒香與蟹香爭相湧動,如江南女子的媚。吃的,不是調味和配料,而是妖嬈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