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喜歡劉以鬯的原著《酒徒》,所以一天之內連看兩場電影,除《酒徒》外,另一部是《他來自美國》。兩部電影有某些相似之處,都是一個游離於人群外的男人,在江湖掙扎的故事。最大的分別是,作為導演,安東寇班的氣場極強大,雖隱身幕後卻無處不在。黃國兆則正好相反,他過於忠實原著,以致把一部電影拍成了一本書。
《酒徒》是意識流小說,書中充斥大量的內心獨白及突如其來的意識流動。導演無法把它們轉換成影像,於是,很笨拙地讓它們以字幕形式出現在銀幕上,大段大段文字在電影敍事中突兀插入,還配上畫外音,有時甚至對畫面造成干擾。
作為一本第一身的小說,主人公劉先生在現實與理想的夾縫間求存,世界灰暗狹小似乎是可以接受的。然而,作為一部電影,導演不能把鏡頭拉遠一點,讓鏡頭下的世界變得更大一些卻讓人失望。如果電影的拍攝目的真的是探索嚴肅文學的處境、文化的商品化及文人的地位,很顯然,這部電影未能做到。個體的生存艱辛被無限放大後,社會整體的現實困局反而變得模糊。
值得一讚的是演員,男主角張國柱除了把床笫之間讀作床第之間外,演出中規中矩,與書中男主角相當神似。氣質中性的文學青年不知是誰飾演的,也相當討好。至於飾演包租公女兒的郭善珩,早熟、不羈、叛逆的氣質由每一個眼神,每一下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令人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