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刊有時 - 張灼祥(拔萃男書院校長)

停刊有時 - 張灼祥(拔萃男書院校長)

收到《瞄》Muse寄來一張一百二十元的支票。附上一封信,其中一句:很抱歉,《瞄》將於明年一月停刊。
沒有解釋停刊原因。三年前寫了一篇與《瞄》有關的文章《繆斯的煩惱》,Muse是掌管詩歌、音樂和藝術古希臘女神,走落凡間,《瞄》準香港文化是辦《瞄》這份刊物的目的,當年的意願,四年過去,有否達標呢。
當年寫《瞄》,指出《瞄》中英夾雜,像以英文論述重慶大廈,作者下筆前下過苦功,做足資料搜集。文章卻讓中文註腳有喧賓奪主之嫌。譬如這幾句:「『重慶森林』四個字,體現了在一個過度都市化的生活環境下,香港人對大自然,蠻荒和冒險嚮往和浪漫想像。」
記得曾經與《瞄》的主編Perry談及一篇文章,中英夾雜問題,是為了營造版面效果,還是一篇英文稿,來幾句中文(最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而一篇中文,亦來一句soundbite,互相印證語言帶來的衝擊,不光是視覺效果,還會是思想的啟發。不同語言,祇要我們都看得懂,放在同一頁紙內,自會有一定吸引。幾年來,《瞄》堅持向這方向走,是否成功,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瞄》一如另一本美國出版的雜誌《Talk》,很快很快就會變成另一本舊雜誌了。這些年來,看過不少辦了一年半載就停刊的文化藝術雜誌,最短壽命的就是出了一期就宣告停刊。「捱過四個年頭」,已屬異數。《瞄》捱足四年,不簡單。《Talk》出版了兩年,第一年推廣價,海外訂戶十二美元一年,連郵費都不夠。第二年收三十二元,仍是沒法經營下去。
《Talk》停刊,編輯把剩餘訂費寄回,很負責任的做法。一如《瞄》,把剩餘訂費寄回給訂戶。不少文學藝術刊物停刊,沒有人處理業務,亦沒有人想到要退回訂費,而訂戶亦知道雜誌社經營困難,可能連退訂費都有困難了,怎好去追討那麼小數目的訂費呢。
不過,我是相信《瞄》與《Talk》都是認真處理退款事宜,沒拖沒欠是辦雜誌的基本原則,不管自己有什麼困難,都不該以此為藉口,不退回訂費款項的。
三年前,我這樣寫:《瞄》能否在這社會生存下去,相信Perry不會為自己找藉口的。
這一趟,我肯定了當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