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和平獎典禮前夕,各地來到奧斯陸見證歷史一刻的民運人士和嘉賓舉行酒會,久別重逢的老師、同學聚首一堂,向遠方的劉曉波和劉霞舉杯,也為六四亡靈默哀。代表良心犯家屬參加典禮的21歲王天安說,面對巨人,他們常覺渺小無力,劉曉波獲獎,卻給他們希望。
王天安:可自由發聲,很幸運
王天安的父親王炳章2003年被判無期徒刑,正在廣東韶關獄中服刑。剛完成香港大學課程的王天安,以良心犯家屬代表身份上台,以英文發言:「小時候,我不明白爸爸為甚麼會走這條路,現在我明白了。很多良心犯的女兒,面對中國政府這個巨人,常覺渺小、無力。但劉曉波獲獎,給我們希望。」說時她忍不住流下眼淚,幾乎說不下去。
王炳章入獄時王天安只有13歲,自08年以來,因多次申請簽證或入境被拒,一直無法探望爸爸。她說,很明白劉霞的心情,但她比劉霞幸運,可以自由發聲。她跟媽媽和兄弟已移居加拿大,稍後她將回加拿大繼續學業。
昨日的酒會恍如八九師生重聚會。89年時未足廿歲是北京體育學院一年級生的張健被鎮壓時中了三槍,01年流亡法國,08年底施手術取出子彈碎片。手術後他跟劉曉波通電話,劉曉波說:「子彈取出來就好。」並告訴他即將宣佈一件大事,後來張健才知道是《零八憲章》。
張健:最怕六四歷史被遺忘
張健說,今次來參加典禮,重遇很多不見已經21年的舊日老師和同學,很是感動,「看見蘇曉康老師,我得控制住眼淚」。但去國以後,他已無法見到內地的媽媽,只能透過網絡通訊,「我媽媽也是基督徒。她說,如果我們不能在地上見,就在天上見。」
張健說,他們這些六四倖存者,最怕就是被遺忘,「不是怕我這個人被遺忘,而是怕那段歷史被遺忘」。
八九學運領袖吾爾開希說,劉曉波獲獎,就像走了20年辛苦又孤獨的道路,終於得到認同及支持,當大家感到沮喪和疲倦時,「好像有人拍拍你的肩膀,跟你說加油」。劉曉波獲獎,也是所有為中國民主自由犧牲和付出的人獲獎。
吾爾開希形容,今次到挪威是要見證中國歷史上重大的一日,他希望劉曉波今次得獎是里程碑,也是轉捩點,令因為中國經濟發展成就而採取姑息縱容態度的西方社會,可以改變。
會上,大家祝酒向在遠方中國土地上失去自由的劉曉波和劉霞致敬,並同時為中國民主自由殉難的亡靈默哀。將在典禮上演奏的小提琴家張萬鈞特別送出一個無弦的小提琴,酒會主持楊建利呼籲大家在琴上簽名,並在紀念冊上留言,等待劉曉波自由的一天,把這些禮物送給他。
除了劉曉波,這天應該記住的,還有許多有名的無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