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一年的冬天特別寒冷,尤其地處添馬艦,近海的廣場,大冷帽、厚圍巾也抵擋不了刺骨的冷颼颼,時維二○○二,生平首次參加工展會,說來搞笑,只有半邊攤位,還是向一位小妹妹情商分租的。
人流人潮都在食品、化粧品、南貨大減價促銷的攤位前擠呀擠的,這半邊攤位只得小貓兩三隻,後來索性做起義工替安老院車來的長者們服務,當握着他們乾枯多皺爆裂勞苦半生的雙手時,當見到長者們感激的笑容時,心頭一熱,只覺得此行不虛,真箇是買賣不成仁義在。
知我者為我心憂,不知我者問我何求,許多事說來話長,當時有位平時還算熟的陳大姐前來探訪,見到這寒酸的攤位,斜睨着眼拋下一句話:我的上海朋友本來想來港投資,現在看到女作家都下海擺攤頭,人家嚇壞了,不敢來了……。擺攤頭這三個字還得用滬語來說才傳神,到底是上海人,一針見血呀,以前她還老打聽呢,這人說話這麼沖,這麼敢,是不是蔣家什麼人?
低潮只有幾天,熱心的朋友們幫忙發了幾則新聞稿,總算有了反應,一面做義工,一面趕着要把那本「女人要靚」完稿交顏純鈎出版,你看,一切都是急就章,還好小顏的功夫了得,終於讓那本小書成形。如今「女人要靚」已出到第五版了,平均每兩年再版一次,還特別擺上了書報攤,這是我的書從未有過的特殊際遇,忽然的就這樣順利。
翌年,工展會搬到了維園,一天都光晒,這九年來,我也夾在眾多參展商之中,攤位也由半邊變成了兩個長方形三邊,來探訪的也愈來愈多,我的人生因為一個轉變而開了一扇扇窗子,所認識的人也不再限於某一個界,非常自然的融入了,豐富了也重新認識了這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
聽說今年的冬天不太冷,工展期間也請別忘了來探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