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對雙生姊妹鋼琴家的臉孔,有半秒疑惑,眼前漂亮女孩是不是各自有個倒影?理性上,很想找出她們相異的地方。
長髮姊姊姬絲汀娜(ChristinaNaughton)喜歡參加跳舞班,中短髮妹妹米雪(MichelleNaughton)愛編織圍巾。4歲時候,姊姊在幼兒班模仿老師彈奏下課旋律,先被發掘了鋼琴天份,然後,母親決定讓孿生女學琴,希望每天一起度過音樂下午,為一家留下美麗回憶。
合奏時接收對方能量
美國新澤西州,一間屋,兩座鋼琴,兩間琴房,兩個樣貌相同的女孩,跟同一位老師學音樂。大概10歲時,不同班的孿生姊妹開始捉弄老師,在禮堂集會上對調位置,讓熟識她們的同學,看得歡天喜地。
中學階段,雙生姊妹上不同學校,交不同朋友。有時姊姊想剪短髮,妹妹沒這個打算,到某一個時候,兩人不知不覺又巧合地同時間留起長髮來。有時朋友感覺姊姊說話比妹妹多,過幾天,忽然又會對姊姊說:「你好像比較靜。」相同與不相同,都是別人的印象,兩個女孩,一向獨立發展興趣,有時在網球場上單打比賽較量,在音樂裏,各自努力又互相學習,從來不會把鋼琴變為比拼武器,更沒想過要一起二重奏。
直至16歲那年,兩人在家鄉演奏廳第一次四手聯彈孟德爾遜降B大調,20隻手指在琴鍵游走,兩生花兩顆心沸騰至休止一刻,驀然發現大家在鋼琴裏如此心靈相通。「我們看着對方,感覺真好玩。」Christina說。姊妹笑起來,聲線也如斯相似。有一個跟自己相像的人在身旁合奏,感覺奇妙,妹妹說:「我們接收對方的能量、知道大家的感覺,純真又像魔法。」兩人每10秒輪流控制腳踏,一起在音樂裏旋轉,彷彿找到此生如此相似的原因。
對坐演奏如美麗倒影
姊妹拿了獎學金正在著名蔻蒂斯音樂學院進修,明年畢業。逾160人的音樂學院,20個鋼琴學生,沒有人不出色獨特。相似是福氣,一致卻是很難。姊姊說:「兩個人四隻手,好像四個人,我的左手要跟她的右手配合是很不容易的事。」手指在琴鍵上跑步,Christina不可以太快,Michelle也不可以太慢,長得相似是美麗的偶然,要合拍得付出極大的努力。
電影裏,鋼琴王子跟鋼琴王子「鬥琴」,看得人特別興奮;男女戀人四手聯彈,畫面已是動人曲譜。22歲雙生鋼琴家上周與香港管弦樂團合作,同台再奏孟德爾遜協奏曲。姊妹穿着湖水藍晚裝出台,觀眾眼前一亮。兩座對放着的三角琴前面,兩個美麗的倒影,大家沒有互相模糊化。音樂裏,她們一直努力在相同中尋找個人藝術風格。記者冼麗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