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吼》原名《Howl》,查字典音譯意譯都是「嗥」,不過不能怪同志影展寫白字,以沒有人會唸的外星文作片名,基佬直佬一概不會購票入場,拍烏蠅搵鬼可憐。《詩吼》教人想起《獅吼記》,戲裏雖然沒有玩SM的河東獅逼老公跪池,那陣camp味一拍即合,是這屆比較稱職的譯名。開幕的《沖涼的男人》譯《愛.很遠》,完全莫名其妙,既不切題也不吸金,我就不信唾手不可及的「愛」比寫了包單有肉睇的「沖涼」具票房保證。而且廣東話「遠」和「軟」同音,人家四仔巨星首次攀登大銀幕,你就開口埋口話佢軟,往日的恩惠一筆勾銷,打完齋詆譭和尚,太沒心肝了吧?
譯得最好的,是美國片《有聲勝無聲》,不卑不亢渾然天成,姿態正確但不帶說教聲氣,躲在衣櫃苦中作樂的暗基,請於明或後天去戲院汲取教訓。活潑的《慾望熊市》簡直挑引入股衝動,對我們這些唔肥唔瘦兩頭不到岸的不定型基來說,影片可能還有意外的教育意義:沒有本事保持窈窕,暴食增磅原來不一定能成為有市有價的熊族,他們最珍貴的品種除了肉騰騰,還必須周身毛茸茸。節目表與它同版的《基場上的快樂聖誕》,遙遙向大島渚的墾荒基片致敬,我卻認為譯《這個聖誕特別基》更啜核。寫到這裏,不得不飛送一個吻給二十幾年前的自己:收輯在「英倫經典」的《留心那話兒》,發行商一度嫌譯得不知所云,我鼓動笨舌頭在電話解釋了起碼十五分鐘,才總算保住短暫客串翻譯片名生涯中最得戚的手筆。唉,轉眼飛上枝頭成了經典了,可憐我仍然蹲在報屁股賣藝,霉過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