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世代,我仍享受把傳統報紙攤開在書枱上閱讀的樂趣,也享受一書在握的閑悠。文字與紙張的結合,每每令我着迷。很多年前,文化的傳承依賴文字,而文字的傳承,依賴的,則是紙張。古代文明盛極一時的國家,往往有自己獨特的造紙方法。
古埃及造紙術的發明比中國更早,當地人就地取材,用生長在尼羅河兩岸的紙紗草,一種類似蘆葦的植物作材料。這種造紙術,至今仍被保留下來:把新鮮的紙紗草剖切成薄薄的長條,將長條浸在水中一周,然後將水份徹底擠壓出來。被榨乾了水份的紙紗草長條以交織法編織,經再度輾壓,一頁古埃及紙就誕生了。
與之相比,居於雲南及西藏東部的納西人發明的東巴紙則更精美、細緻得多!東巴紙取材當地珍稀的蕘花樹皮,經曬乾、浸泡、蒸煮、攪拌等程序後,洗乾淨,再打爛成團,最後,那些紙團被壓製成厚實、潔白的紙張。在麗江小住,可以去東巴紙坊參觀,納西人把手工造紙的技藝一代一代傳承下來了,現在,仍有人用這種土法製造着紙張。
八月份我去雲南旅行,其中一間客棧門外赫然放置着一具石杵及木製紙槽,原來,隔壁是一間小型造紙店。每天早上,店東利用那些極簡陋工具製造紙張,我有幸目睹了東巴紙誕生的完整過程,是那次旅程其中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