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復興西路一帶,有許多小商店小咖啡館,門面小小的,環境十分幽靜,套句大陸用語,就是充滿小資情調。
住在上海的西方人都很喜歡到那裏流連,小小的咖啡館裏,東一枱金髮碧眼,西一枱金髮碧眼,夏季梧桐樹的濃蔭透過大玻璃映進室內,咖啡的香味在身旁繚繞,真給人身置歐洲的錯覺。
於是許多外國人也在附近辦畫廊,畫廊裏搜集了中國近代畫家的作品,在西式包裝之下,身價立起,都賣得不便宜,但有些,真的很難看。
我在畫廊邊上的小咖啡館坐下來,侍應是兩個菲律賓女人,我問她們喜歡上海嗎?她們說很喜歡,因為上海很舒服,也很安全。
顧客之中也有洋氣的中國男女,坐着喝咖啡聊天,氣質都很「西方」,言談之間,英文單詞用得頻率很高。
忽然聲浪大起,一個上海阿叔不知說起什麼,興奮起來,半中半英,越來越大聲。他只顧着自己發表偉論,其中也夾雜了一些顯示英文能力的意思,卻渾忘了身處的環境,咋呼的本色,就很「上海」地露了餡。
我在寫稿,被他一吵,這稿也寫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