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城裏有一條小石橋,名為「題扇橋」。
據《晉書》記載,當年王羲之在山陰(紹興)做地方長官之時,家就住在小石橋附近。一天經過石橋,見橋上有個阿婆在賣白竹扇,生意不好,沒人光顧。王羲之於是就提筆在扇子上題了些字。阿婆不認識他,開始還很生氣,說你又不買扇子,把扇子寫了字,我還怎麼賣!王羲之叫她放心,說人家見了字,就會來買扇的。
果然,不一會兒扇子就給人搶購一空。阿婆這才知道妙處,於是天天在橋邊等王羲之,要他題扇。王羲之不堪其煩,一見阿婆,就往一條小巷子裏躲起來,於是那條小巷子也出名了,叫「躲婆弄」。
這天我們去拍攝「躲婆弄」,走到半路,經過一座老宅子。這種老宅子紹興人稱為「台門」。台門裏有三進院子,以前是大戶人家住,現在當然變成許多人家共住的大雜院,但是房子結構依舊,很有看頭,我們便走了進去。院內住戶都很和善,見有人來拍電視,不來干涉,也不避鏡頭,大門旁邊一間屋裏的老太太正在吃飯,桌上一葷四素,見了我,就叫我進去,要我一起吃飯。
我就坐了進去,老太太很高興,連忙倒了一碗紹興黃酒,撕了一隻用蟲草紅燒的麻油鴨腿遞過來,我便老實不客氣地跟她吃喝起來。
老太太說,在這裏住了幾十年,四個女兒現在都在外面做生意,平時就她一人在家,我們可以陪她吃飯,她很開心。吃了一會,聊了一會才走,走出來我說,如果當年王羲之碰到的是這樣一位阿婆,大概也不會躲到巷子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