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企圖替開口及着脷的中國通找藉口開脫,夠膽在大庭廣眾滔滔不絕演講,早一晚下點功夫背熟當事人的姓名吧,拼音寫得清清楚楚,B是B,D是D,有什麼困難?我就不信吃法國乳酪長大的舌頭會那麼笨拙,一出了自己語言範圍,二十六個字母一視同仁,由A到Z全部打亂種。名不正則言不順啊,如果我們公開歌頌新浪潮,站在等待看好戲的觀眾面前把《斷了氣》導演稱作Bodard,大言不慚盛讚Luffaut的半自傳五部曲,跟手將Dohmer捧上七重天,會不即時被趕下台嗎?天下無難事,只怕有誠意,真正對異國文化具興趣,連水蛇春咁長的ApichatpongWeerasethakul都一鼓作氣九個音抑揚頓挫,何況簡單如費穆孫瑜吳永剛?
偏偏中國電影資料館對這些口齒不清的專家敬若神明,給足面子有求必應,港台同胞籌辦回顧展北上商借拷貝,主旋律以外的片目十問九沒有,孤本倒肯慷慨送去歐美,寧願在番邦對牛彈琴也不考慮益自己人。像巴黎這次放映的《梅妃》和《西廂記》,就從來不曾在香港露面,不管你向周璇致敬還是研究孤島時期的影壇,一概不伸出援手。外國的月亮真的特別圓?鬼佬放的屁果然格外香?
他們是有辦法的,譬如獨具慧眼特邀兩個周璇的孫女隨片登台,天天強調血濃於水的後代也是第一次在銀幕欣賞前輩丰采,教人不禁納罕:既從未見過祖母真面目,又完全不熟悉她作品,請來壓陣有什麼積極意義?主持人滿面笑容宣佈:「我們很榮幸,明天《花外流鶯》放映前,周小璇將獻唱幾首她奶奶的首本名曲!」問你驚唔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