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大學有個「打雜王」,他叫盧文生。人前他極低調,原來收藏相機逾30年,當中不乏經典古董名牌。數碼相機盛行,影像變得氾濫,以為他會為此感到惋惜,為逐漸衰亡的膠片業抱不平,殊不知得到的盡是理性的利弊分析,「(數碼相機)跌價快,影得唔靚可以delete(刪除),有乜事可以即刻補飛」。貶值的影像不足惜,叫他慨嘆的是隨數碼化越化越薄的人情,「一班人攞住本相簿傳,同喺電腦前面睇,心情氣氛好唔同」。
校方辦展覽開分享會
53歲的盧文生在中大新聞與傳播學院任職辦公室助理17年,倒茶派信,間中兼任活動攝影師,自嘲「打雜」一名。學院知他是個攝影發燒友,大大小小的珍藏相機有30部,便先後為他舉辦相機展覽及午餐分享會,令他人氣急升。盧形容活動是「空前絕後」:「自己乜料啫,對住教授、大學生講嘢真係驚o架。」
盧文生肩上總掛着個大布包,每天朝九晚五在人文館走上走落。記者得知他是相機收藏家後,回校邀約他接受訪問,他左一句「乜搞到咁大呀」,右一句「我驚浪費你時間咋」,最終也笑笑口答應。
盧文生說,17歲開始在攝影器材公司當練習生,自此戀上光影世界。他記得,第一部接觸的相機只有火柴盒般大,俗稱「間諜機」,「朋友借畀我玩,覺得細細部好得意」。首部真金白銀買下的則是1956年出產的Rolleiflex6×6雙鏡反光機,當年二手價也要1,500元,估計現已升值至7,000至8,000元。其他心頭好還有LeicaSL、PentaconSixTL及海鷗牌雙鏡反光機等,可謂部部經典。近年,他將迷你復刻版數碼相機RolleiflexMiniDigi也收歸旗下,更動手剪剪貼貼,自製小舞台,令小相機的觀賞度大增。
他憶述,八、九十年代仍是菲林相機天下,「嗰時啲人冇乜文娛節目,放假就去影相。」除了一般的冲曬專門店,當年很多人在樓梯底和藥房門口擺檔收菲林,「養活咗好多人」。
緬懷圍坐着傳閱相簿
香港地追求效率,盧文生認為菲林相機被淘汰也無可厚非,「(冲曬)菲林快極都要一粒鐘」。但數碼相機普及後有三大後遺症,一是攝影師身價下滑,二是相機跌價快,「以前幾年先出一部新機,比較保值;家萬幾蚊買部機,賣番出去得二、三千蚊,條氣唔順囉」。最遺憾的是,親朋戚友圍坐一起,互相傳閱相簿嘻嘻哈哈的情景變得少之有少,「咁樣睇相開心啲」。
記者 王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