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出席聯大會議的總理溫家寶,本周三甫抵達紐約談及的事,並非美國人最關心的人民幣滙率,而是向日本發出強烈警告:要麼立即放人,否則請準備面對中國的進一步行動,但要承受其嚴重後果。
溫家寶向留學生、華僑及使館人員發表講話時說,日方扣留中國船長,「這是完全非法的、無理的……在此,我強烈敦促日方立即無條件放人。如果日方一意孤行,中國政府將進一步採取行動,由此產生的一切嚴重後果,日方要承擔全部責任」。
溫家寶喜談詩論文,給人溫文爾雅、開明務實印象,但他惡狠狠說出這番話,雖跟外交部發言人態度相若,但由他說出來,就絕不尋常了。當然,從說話的場合及對象看,這番話是說給國內的人聽,用意是表態多於向日本施壓,因日本絕不會因為這番話而放人,否則菅直人及民主黨還能做下去嗎?
連溫家寶也要如此表態,說明北京內部反日情緒何等高漲,對決策層已造成巨大壓力,要冷靜理性討論應對之策已不可能。本周一,前外長李肇星臨時決定不出席南京的中日企業家論壇,原定出席的江蘇省官員也沒露面。這些也算表態吧!
另方面,溫此話一出,意味着北京的反日行動必會升級,否則對國家領導人威信造成極大打擊。那麼,北京還可如何反制日本呢?過去十幾天,除外交部不下十次的交涉、抗議及傳召駐華大使,發出多次嚴厲警告,還有實質性懲罰措施,包括中斷兩國部長級官員對話,推遲供應煤炭給日本的煤價談判,取消部份到日本旅遊團及拒絕日本訪問和表演團來華、押後東海油氣田的談判。
老實說,這些警告及反制措施只是隔靴搔癢,絕不可能逼日本就範。北京還有令日本人叫痛的「王牌」嗎?最極端者:經濟上,全面中止中日貿易,驅逐日本商人,罷買日本貨;外交上,召回大使、中斷外交關係;軍事上,派軍艦到釣魚台海域,甚至強佔釣魚島。
這些狠招,日本人一定會蒙受損失,但中國人要承受的痛,絕不比對方小,且世人還以為,中國決策層為挽回面子而不惜付出代價至此,和平發展國際環境、國際投資者及貿易夥伴多年來對北京建立的信任,將毀於一旦,亞洲鄰國看在眼裏,對中國的戒懼更甚。因此,如此激烈反制,不到最後關頭,北京應不會使用,最可能的就是在釣魚台、東海一帶舉行軍事演習,並加速東海油氣田的開發。
不過,越多領導人表態,兩國斡旋空間越小,事件和平落幕的機會也就越渺茫。
張華
逢周二、五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