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爛片,今日Cult片,上得神枱的,是越爛越愛。回頭一看,八成令人回味值得珍藏的,統統都是七八十年代的電影,無3D不以甚麼CG掛帥,愛的是那份血腥、奇情、創意。
記者:葉雪芯
攝影:周旭文
11.1981年《血鸚鵡》,華山導演,幽冥諸魔化成血鸚鵡,能看見血鸚鵡者有三個願望,明明是武俠片又加神怪元素。
題材百花齊放
Don,網名「麥don鴻」,網上寫Blog論盡古今中外Cult片爛片,不少Cult片迷均是他忠實讀者兼Fans。
開口問Don關於Cult片二三事,他先來一番感慨:「甚麼算是Cult?你去問這一代觀眾,現在很多人對『Cult』這個字的定義很寬鬆。」對,我身邊大把同事以看Cult片自居,但問何謂Cult片,他們大概只會說:「非主流的、看不明的電影就是Cult片。」實情何謂Cult、有幾Cult,尺度因人而異,Don解釋:「我算是比較嚴謹的,Cult片者,不單止要看不明白,還要題材古怪、要有奇情、情節天馬行空、鏡頭運用與故事大綱格格不入、另類……等等。」即是說,爛片可以是Cult片,但能夠成為Cult片的,就一定不是爛片;大膽不一定是Cult片,但不大膽就一定不是Cult片,「七十至八十年代初,港產Cult片真的很盛行,當年邵氏出產了很多這類型電影,內容好多元化,很多題材是你想不到的甚至不敢拍的,統統都有得看,例如凌辱、性虐待、科幻、血腥、降頭邪術……多到不得了,百花齊放。」
大灑鹽花
Cult片興旺,除了錢作怪,還拜當年?鬆的電檢尺度和世界電影風氣所致,造就當年盛產Cult片的一片繁華光景。
錢作怪,純供求關係,多人看,就自然多怪雞片上映,以前觀眾的接受能力肯定比現在高,「邵氏老闆不止肯投資,而且態度好開放,給予導演好大自由度。七十年代,美國、意大利兩個電檢條例放寬了,出產了很多恐怖或性剝削電影,影響所及,香港電影市場不可只得李翰祥的風月片一招走天涯,為開發財路,其他另類片種一定要多,邵氏老闆和投資者讓一班導演看很多外國電影,甚至索性買一些電影回來,叫他們參考和模仿。就這樣,本土導演一個接一個上位,要出頭,大家拍片都絞盡腦汁,甚麼奇情創新的橋段,都跑出來了。」
你可以說是跟風,也可說是參考,總之很多導演冒起來,不同種類的電影先後出產了。如此大環境,當年觀眾能欣賞電影的能力有幾高?「當年香港的電檢制度也很寬鬆,沒三級制,最多加『兒童不宜』四字,然後甚麼露點暴力鏡頭都可如常出街,無尺度,就無負擔,導演想到甚麼就拍甚麼,無論拍攝手法、表達方式、鏡頭運用,都很古怪又很有自己特色,Cult味濃,讓當年不少東南亞國家,尤其日本知道,香港也能拍得出這類電影。」
大導演無Cult概念
數昔日Cult片大導演,不得不提牟敦芾,他愛大玩感官刺激,裸女充斥他的電影,又如騎呢大導桂治洪,在他的電影裏,男肆虐女甚至女肆虐女等情節多不勝數,再如張徹,他的武俠電影雖然剛陽味濃,純暴力血花四濺。今天觀眾覺得Cult,但他們拍攝時根本無Cult片觀念,「現今觀眾標籤當年的奇情古怪題材電影為Cult片,其實當年的導演,拍這些電影時根本就無想過故意要Cult,他們甚至連Cult為何物都不知道。以前這類Cult片或B級製作,本錢不多,導演為發揮又好,為搵兩餐又好,扭盡六壬度橋拍出來的,我們現今翻看,懂得欣賞,才冠以『Cult片』一詞。以前,如果你話一個導演的電影是Cult片,是貶義;現在?Cult片變了一個皇冠,但這個字實在用得太濫了,實情是,近十幾年真正算得上是Cult片的電影,少得可憐,只得小貓三幾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