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展葉約德最難忘雷曼風波「一生中最感卑微的回憶」

星展葉約德最難忘雷曼風波
「一生中最感卑微的回憶」

港府98年入市打大鱷,08年十周年時前金管局「女掌櫃」葉約德曾形容,那一仗是她的職業生涯高峯以及最難忘的經歷,但世事難料,局局如棋。這名年底退休的星展銀行(香港)行政總裁,今日回顧走過逾30年金融市場之路時,面對世紀海嘯,不得不俯首稱臣,認為雷曼風波才是一生之最─最刻骨銘心的記憶。記者:劉美儀

行將卸任的葉約德以「無奈」二字總結這場令全球人仰馬翻的風暴,原以為曾披甲殺鱷,連亞洲金融風暴都安然度過,「仲有乜嘢未見過?仲有乜嘢會手足無措?」的她,對花無百日紅的道理,體會良多,她呵呵大笑說:「做人真係唔可以咁招積!」

「做人真係唔可以咁招積」

迷債風波困擾本港兩年,損手的投資者飽受打擊,牽涉其中的銀行亦一樣焦頭爛額。她坦言,事件是她一生中「最感卑微」(mosthumbling)的回憶,關鍵不是個人榮辱,而是作為銀行第一把手,其間承受的壓力及憂戚,難以言喻,既擔心員工安危,又憂慮投資者情緒衝動,立法會聆訊更要步步為營,唯恐答覆稍有偏頗,對銀行及員工造成不公……

歐遊完即海嘯急召上班

但職業生涯悠悠三十載,她認為,幸運之神還是眷佑居多,「I'mbornunderaluckystar」,特別是他們這批七十年代末,海外學成回港,投身市場的一代,經歷了香港以至中國經濟起飛的崢嶸歲月,享受了本地華人在金融市場崛起的難逢機遇。
兩年前雷曼「爆煲」,適逢是中秋翌日(08年9月15日),不少人對假期當天被急召上班,記憶猶新,葉約德亦不例外,她回想雷曼倒閉前,自己剛完成意大利十天豪華郵輪之旅抵港,早上六時船泊在岸,下午兩點已飛抵新加坡總行開會。她笑說,若雷曼早一周發生,自己仍在羅馬、威尼斯海上遨遊,「真係跳船(返港)都唔掂」。
12年前,擔任金管局助理總裁的葉約德,代表政府動用千億外滙儲備入市,擊退炒家,亦為她贏得特區政府銅紫荊勳章一面,官鱷大戰以榮譽畫上完美句號,但豈料職業生涯終站,卻以解決迷債賠償作結。
相比雷曼風波,今日回看,她認為入市干預「純粹技術操作」,反而簡單得多,雷曼事件介入了太多市場以外包括政治的元素,「點樣做都似打好一個結又散番」,彷彿總看不見隧道盡頭的曙光。
對於身處前線的分行及總行同事,特別是天天面對迷債客戶訴求的員工,仍能克盡己職,在嚴峻環境下忘我工作,無損絲毫專業,她致以由衷敬佩。
自言職業生涯幾乎從無停頓的她,笑說「真的很攰」,連星級投資大師──索羅斯副手StanleyDruckenmiller,都要退下火線,葉約德指,自己適齡退休亦是自然不過。

港府98年打大鱷,葉約德也有參與;圖為她早年與任志剛合照。資料圖片

葉約德履歷

‧78年:加入摩根信託銀行,該公司後與摩通合併
‧88年:加入現稱洛希爾資產管理公司任執行董事
‧91年:加入時稱萬國寶通銀行(現稱花旗)工作
‧96年:加入金管局,06年1月離職時任助理總裁
‧06年2月:加盟星展銀行任集團環球財富管理主管
‧06年10月:獲委為星展銀行(香港)行政總裁
‧2010年底:退休(10月起卸任前休假)

日式衰退
美經濟弱恐爆新震盪

美聯儲局設資產負債表下限,表明不退市的決心,星展銀行(香港)行政總裁葉約德認為,美國推行量化寬鬆貨幣政策已經兩年,息率亦低無可低,惟經濟仍疲憊不堪,未見起色,猶如「血壓低」病人,沒有藥療可將血壓「泵起」,令人益發憂慮,美國陷入「日本式」長期通縮衰退的風險,徵兆亦不無相似之處,金融海嘯的危機尚未完全過去,葉約德擔心脆弱經濟,隨時會引發金融市場出現新一輪的震盪。

港面對「血壓高」挑戰

刻下全球經濟依靠過度消費(excessconsumption)這「獨步單方」來刺激,但她提醒,若經濟仍無迹象綻露曙光,市場對下一步尚有甚麼彈藥可以動用,自然存疑。
與歐美經濟「血壓低」迥異,作為新興市場龍頭的亞洲經濟,包括本港則面對「血壓高」(資產價格上漲)的挑戰,在人民幣逐步邁向國際化勢頭下,中港兩地金融市場發展,將更加連繫一致。
她預期未來5年,在中港經濟元素互為牽動下,本港金融體系與內地市場,同步移動的發展更趨明顯,以港元同業拆息市場為例,將更受上海同業拆息變化影響。像今年以來,內地當局一收緊銀行體系信貸,境內貸款需求便以境外借貸形式,轉移本地滿足需求,間接推高本港息率及資金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