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書不忍讀還是不能不讀。《大不了的3呎高人生》就是這樣的書。
說不忍讀倒不是因為書說了甚麼血案、慘劇或災難。相反,《大不了的3呎高人生》滿紙都是尋常的家庭生活紀錄,父母子女家人的苦樂瑣事。
不忍讀這本書是因為這些平淡無奇的日常生活或瑣事對馬安達、馬歷生父子來說一點也不尋常。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是一次挑戰,都要花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解決。好不容易帶患有「黏多醣症」六型的馬歷生外出,坐巴士既要小心為他找那幾個較高的座位,避免他暈車浪;又要小心扶他上、下車,以免馬歷生因站不穩跌倒。一般小孩跌倒會頭青面腫,手損腳爛,很不好受;可三呎高的歷生因疾病的緣故關節僵硬,有機會跌倒後撞斷頸椎而死亡!
看書、看雜誌報紙是熱門的親子活動,也是很多小孩閒時愛做的事。但對歷生來說,他的角膜越來越混濁,根本不可能看報紙,看書則要用上十幾倍的放大鏡才辦得到。
最讓人難過的是為歷生慶祝生日。小孩的生日會本該是充滿歡樂的。只是患上「黏多醣症」的歷生可能「活不過二十歲」。每一年的生日,就像是為他短暫的生命作倒數一樣,再歡愉的聚會都免不了被陰影籠罩。
寫書的馬歷生及父親馬安達沒有大呼小叫,沒有吐苦水那樣不斷放大自己的苦楚,反而盡力保持輕鬆的態度,像閒話家常那樣把十八年的掙扎娓娓道來。
走過這十八年的折騰實在不容易,以平常心把十八年的生活難處寫出來更不容易。雖然不忍看《大不了的3呎高人生》,還是把它好好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