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私事 - 邁克

名人私事 - 邁克

白荻回憶錄寫薄命的周璇患神經病,間歇有暴力傾向,「聽說有一次王人美去看她,結果被她打跑了」。跟着若無其事補充:「據說王人美挨打,是因為兩人之間早有積怨,是否如此,我不敢妄下判斷」─哎呀,講啲唔講啲,簡直是對讀者好奇心的極度折磨!這兩位明月歌舞社出身的紅星,究竟有什麼過節?王人美不是一度嫁給眾人虎視眈眈的金焰嗎,不會事過境遷仍然醋海翻波?還是早於拍《漁光曲》時已經種下芥蒂,十幾年不能釋懷?我這種掛一漏萬的花邊新聞愛好者,連周圍誰與誰有仇都搞不清,莫說上一代公眾人物的瓜葛,知情人士請做做好事,若然掌握內幕消息,高抬貴手發封電郵通水吧。
《最美不過夕陽紅》這幾章引人入勝,除了窺探名人私事向來具無比吸引力,作者細緻的貼身觀察也是一大原因。「她平日打扮樸素,但在病發時,又很不一樣。有一天,我見她換上紅花旗袍,戴上首飾,端坐在梳妝枱前,望着鏡中的自己儍兮兮地發笑。我馬上意識到,她的病又要發作了」。毫無花巧的白描,教人毛骨悚然─尤其對照前兩章寫她有採購絲帶癖,但買了回來既不束頭髮也不紮蝴蝶結,「後來,我在她家裏發現有滿滿一抽屜從沒用過的各種顏色的絲帶」。最大疑案是「隨着時間流逝,周璇的病情日趨嚴重」,至親友好為病人健康着想,把「足不出戶」的她騙到醫院,「不巧的是,周璇此時已身懷六甲」。咦,我的生理常識雖然很一般,倒約莫記得懷孕這回事與跳探戈異曲同工,一個人是沒有成功可能的─除了《聖經》裏的童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