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上傳來歐陽莎菲美國病逝的消息,聞後甚悵。
生於一九二四年九月九日,本名錢舜英,江蘇吳縣人,十四歲到上海惠羅公司當店員,十六歲考入金星影業演員訓練班,成為最小的學生,十七歲就拍《春水情波》。
抗戰勝利後,主演屠光啟導演的《天字第一號》,紅遍全國,嫁了給他。後來交上有婦之夫洪叔雲,造成婚變。
六十年代在港簽為邵氏基本演員,轉為老角。七九年在美國又和屠光啟再度結婚,八十年代初到台灣拍電視劇,最後又回到美國去。
在東方,一代巨星並不受尊重,沒有像外國一樣,一出場就被全體企立敬禮的厚待,她在邵氏片廠的那幾年,甚為低調,不太出聲。
我們到底是傳統教育長大的,當然對這些前輩必恭必敬,一直以莎菲姐稱呼,她心中有數,點頭稱許。
合作了一部《齊人樂》和《女子公寓》,我當年甚感工作的壓力,忙得團團亂轉,也沒有好好坐下和莎菲姐長談,至今後悔。
只記得閒時大家聊了幾句,莎菲姐用的是名副其實的吳語,非常溫柔,講話時有種慢吞吞,風情萬種的感覺,好聽極了。
莎菲姐坦白可愛,有什麼說什麼。談起了屠光啟,她說那個死鬼,不提也罷,反正不是我錯在先。淡淡幾句,說明是因為屠光啟在外胡攪。
電影圈盛傳的是,有一奇女子,身上三對奶房,一共有六個咪咪,大家心照不宣,但指的是莎菲姐,連李翰祥也這麼說。
我聽到了十分反感:「你們這些人又沒親自看到,胡說些什麼!」
到了我這個年齡,有何避忌?如果回到當時,必然親自問她,相信以莎菲姐豁達的個性,也會給我一個答案,或是掀起上衣示之也說不定,但絕不帶淫意。
若確定了,我也不會公諸於世。讓這個謎,和莎菲姐一起,葬於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