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法國政界醜聞的火頭由歐萊雅點起,一下子已經燒到卡迪雅基金會,富商透過捐獻總統競選金企圖逃稅的謠言,舉國上下傳得似層層。黃大徽住所雖然有電視收音機,新聞以法語報導他一定聽不懂,我急忙打電話送上關懷:「阿的阿的,嗰晚演出你收咗尾數未?」觀眾席擠得水洩不通固然可喜可賀,但是萬一主辦機構漏夜走佬,掌聲和喝采聲再熱烈都吃不飽肚,作為幾十年朋友,我當然不希望他在異鄉榮登社會版,成為「香港舞蹈家慘變珠寶商風暴苦主」的第一男主角。更令現世主義者擔憂的是,凱旋回歸的盤川要是因此出現狀況,逼不得已滯留巴黎怎麼辦?茹素的他開支應該不大,三餐糧食不會多過一隻金絲雀,可恨泥菩薩最近面臨破產危機,想兩脅插刀亦有心無力。
這幾年拉住戲箱東京柏林兩頭跑,連波蘭葡萄牙也巡迴演出過,見慣世面果然不同凡響,他接獲消息一點也不慌亂,好整以暇回答:「有件咁嘅事?等我上網check下有冇過到數。」那天卡迪雅基金會的遊牧之夜,公關搞得有聲有色的賣藝人寫進履歷表,不會走得甩「我在巴黎和北野武的霧水情緣」─場地擺設的展品,正是日本血腥導演的秘撈傑作,表演者被邀與展覽發生親密關係,不是名副其實的一夜情是什麼?不過以黃大徽含蓄內斂的性格,恐怕打死也不肯為自己賣告白,低調地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世事就是這樣不可理喻,當年進念一夥人之中,最野心勃勃開拓國際市場的另有其人,可惜有心栽花花不發,唯有改道進軍大中華,料不到歐洲台神眷顧的,是姓黃的這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