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書展,萬人空巷,不等o靚模,人人手拿香港新晉作家名單,討論着作品的精采之處。突然,嘩聲四起,某位八十後小說家到臨,我衝前想一睹文壇明日之星真面目,快看到了,呀!竟掉下了懸崖……醒了,嚇醒。
看鐘,大件事,還有一小時便要與台灣新晉作家星子和護玄會面,還在做夢!唉,都不知多少年,香港沒冒起過年輕新作家,反觀台灣新作家年年進港。我的夢,只是夢一場。
撰文:暨連壽
攝影:陳陶鈞
暨連壽,巨蟹座,七十後。執迷:影像×文字×周遊列國。
護玄
真名:不詳 1984年台灣出生,雙子座
作家路:國中時已投稿到《仝人誌》,一帆風順,後來心思思,想動筆寫寫。根據台灣《爽報》的「華文小說排行榜」,她的著作往往能打入頭十名,6月22日才出版的《特殊傳說Ⅱ06》,一出便榮登榜首,每周平均約售二千餘本。
作品:《特殊傳說》、《因與聿.案簿錄》、《異動之刻》
博客: http://blog.yam.com/user/windslie.html
(夜貓鳥宿)
星子
真名:嚴拱銘 1979年台灣出生,獅子座
作家路:曾是Flash動畫設計師,漫畫師助手。數年前,他將以前創作的漫畫故事,由圖變成文字,放在網上發表,大受歡迎,推出《太歲》系列。
作品:《惡魔神像》,《太歲》系列,《日落後》系列
博客: http://www.wretch.cc/blog/teensy (星子的故事書房)
從漫畫走向文字
我,一向是夢人,實沒必要想是否日有所思之源頭,或者,稍露端倪,可能與看罷星子和護玄的小說有關,又或者剛看完《潛行凶間》。他們的新作,竟都與電影不謀而合,一樣講夢……
星子,夢想曾是成為獨當一面的漫畫家。九十年代青春期爆發時,最愛看香港作品,金庸倪匡不在話下,連漫畫《天子門生》、《風雲》和《天下》也是必讀之物,電影世界是周星馳。只是近年,已沒太留意港產作品了,最「近」看的電影竟是在香港兩年前上映的《門徒》。「在我成長的年代,不少朋友同學都是看香港漫畫長大的,當然也有日式漫畫。」後來,他索性畫漫畫投稿到台灣的《仝人誌》,沒被接納,只好全職做別人的助手,做個朝九晚五的小職員吧。「在台灣,漫畫這一行大部份時間都是兼職身份,可以說,離開學校後,我沒做過一份長工!」以為就這樣悶上一生?可不必太早下定論。互聯網,新生代的英雄地,哪管你寂寂無聞。星子把漫畫故事演變成的文字小說,意想不到地在網上大受歡迎,終於,《太歲》系列讓這位「半宅男」吐氣揚眉。
護玄,成名路一樣是從漫畫開始。「第一次寫作是言情小說。」這位在學生時代已經發表漫畫的長髮少女說這只是因為心思思。結果「小說寫到一半、一宗謀殺案,愛情感覺沒了,創作靈感也沒了。」當一個浪漫凄美的故事,竟成情殺案,你的腦子到底是想甚麼的?「不是嗎?我寫不下去了!故事未能完成,亦決定放棄寫愛情小說,還是走另類路線吧!」一介女子,最後成功發表的,竟與星子一樣,魅魑魍魎的故事,如前作《因與聿.案簿錄》系列主要是寫給愛看台灣靈異事件,但又害怕鬼故事的人。他們的新作,不謀而合,同樣寫夢境,同樣是怪異,恍惚人人也有超能力。無疑,這兩位年輕人,讓我們看到,年輕,總有無限可能。
幻想大晒
護玄可算是首次參加香港書展,但名字早已在台灣響噹噹。位列台灣「輕小說」的龍頭位置,與另一女作者御我叮噹馬頭。「這個嘛……」突然間,護玄臉蛋泛起一片紅:「我不知道甚麼是輕小說,也沒意圖走甚麼輕小說路線!銷量嘛,不好意思說,我沒太留意。」這答案很標準。其實,外表秀氣的她,並不忸怩,說話爽直快,沒台妹的嬌聲嗲氣,不愛言情,倒絕不出奇。「我相信,世界之大,總有些事情,我們是不知道,不了解,人腦結構又多麼複雜,可能只用了一小部份。在小說中,我們可以放大來說,或者,我的小說不是說鬼弄神,只是科幻吧。可能從小愛看一些比較奇怪的日本漫畫,如紫堂恭子的《邊境警備》,哎,還有《山海經》。」
星子在去年書展,與前輩九把刀拍住上齊齊做訪問,今年書商想他做獨腳戲。只是我這個懶人,貪方便,硬把他與護玄湊在一起。最後,我卻把他倆互相比較。星子的作品竟從未登入小說排行榜。「我可能差了一點點。」失望嗎?「這個,怎麼說?我視寫作為終身職業,一時三刻的勝負,應該不太重要,而且,我要透過小說創作,鋤強扶弱,所以才以科幻、超現實世界做超現實背景,以投射方法來看現今世界,我相信我有責任揭露社會上不公平事。」突然,村上春樹四個字在我的腦中出現,這位日本作家不是說過要永遠站在雞蛋的一方嗎?作家應相信語言文字具有控制、改變社會的功能,文以載道任重道遠。想知道,星子曾控訴過甚麼社會問題呢?「這個嘛,暫時都是靠幻想而來,沒有很特定事件,或者是,大家看後便明白所指為何!」其新作《魘》以辦公室做藍圖,說男主角在夢中發出超人力量,可改變世界,更從中得知別人秘密,以助在現實工作中圖取方便……天啊,在扮紅透半邊天的斯洛文尼亞作家齊澤克玩parallaxshift?
「我沒有星子的願望,一直以來,創作只是娛樂。」護玄來個反高潮,「沒想過以創作做終身職業,不是怕收入不穩定,而是不想將興趣變成職業吧,太沒意思!」
娛樂與終身職業
護玄從「國中少女作家」走來,也差不多十年了。「我有一份正職,做服務性行業,不能再明確說了,怕會影響到工作!」所以,我知道星子的真名是「嚴拱銘」,護玄卻顯得背景神秘,網上傳言她是台灣首位創作「BL(Boys'Love)」的女作家。「不是吧?我可對男男之愛沒甚興趣,可能在小說上有一點點,主力不在這點。」正因對她不了解,才有誤解。我明白,為何護玄在小說的作者介紹一欄,寫正職是「腐屍」。「正如我的筆名『護玄』,是從某個測驗而來,那測驗結果指自己是北方守護,「玄」是黑色、神秘的,從而自我延伸成「保護自己心中那塊秘密地方」,最後便決定此名字代表保護自己的信念,不因為其他因素違背最開始的信念和原則,要堅持自己。」
已鐵定以寫作為終身職業的星子,坐在旁聽得津津有味,笑了一笑:「她的名字那麼有意義,我卻是無意間在掀字典時找到一個星字,那就用星子吧。現在看來,真是普通了點。」當然,名字奇怪有深度,不代表作品就是曠世之作,問題是兩位年輕人,有何辦法增值自己,以持續事業/興趣的發展呢?「我的目標是創作一部像《魔戒》般成功的小說,現在,我最愛看的小說必是它,最愛看的電影頭三位,必是《魔戒》一、二和三集!」護玄的目標很清晰,很大;星子則是以香港的喬靖夫做假想敵:「他很陽剛,很有風格,在台灣頗受年輕人歡迎,短期內,也應以他為目標吧!」
可喜,喬靖夫,也算年輕一輩吧,能成為其他作家的奮鬥目標,在香港的,不再只有神枱級前輩了……
不可收拾
訪問中,二人一靜一動,思想不同,話題少有互動性,只有一刻,就是護玄說到相信離開家鄉遠一點點,往別國旅行可啟發創作,星子也和議,還道:「可是,我最遠也只到過香港……」頃刻,二人大笑起來,還有點不可收拾的地步。畢竟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