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灣仔等人,時間還早,就在附近走走。
拐彎抹角,走進了「灣仔公園」。
我知道那裏有個公園,但不知道叫「灣仔公園」。晚上八點半,公園裏暗暗的,水池邊的櫈子上坐着的都是乘涼的街坊老人,互相認識,走來走去打着招呼。這種「乘涼」的場面,不知多久沒見了。
再走過去就是個足球場,兩隊人正踢得熱火朝天。踢球的人之投入,讓旁觀者見了,覺得他們在踢自己的世界盃。
公園的環境很好,大榕樹的氣根帳幔似地垂在夜色中。有一條漂亮的樓梯,盤旋直上,沿着往上走,就到了皇后大道。
如果是灣仔的老街坊,看我這麼寫,興許會覺得小題大作,但我相信一定有許多住在灣仔的人,沒有進過這個公園。
現代都市人,對於身邊的環境是很疏忽的,即使在一個區域住了很久,除了幾條必經的馬路之外,總有些地方是從未踏足過的。直至有一天心血來潮走去一看,才「呀」地一聲暗呼出來。
於是才想到,再遠的事情,比如紐約華爾街的股市、倫敦肯辛頓南區的樓價、孟買泰姬陵酒店的恐怖襲擊、上海世博排隊入場的混亂情況、南非大主教圖圖退休、仰光昂山素姬又判了多少年軟禁、日本捕鯨船又殺了多少鯨魚、北極冰川又消失了多少平方公里─放眼世界令我們眼花繚亂,冷不防,身邊一個憩靜的小公園,卻成了新發現的大陸。
我們的日子,是過得因大失小了?還是因小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