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寫真集和流行小說充斥的香港書展,居然有內地出版界拿了一套《馮夢龍全集》來賣,而我這個一直為書太多沒地方放而煩惱的愛書人,剛清理了一批書,竟然又心思思想買這套共十八大本、硬皮精裝、繁體字直排的《馮夢龍全集》了。不過想到家中書架真的沒有這空間,最後還是忍手,只是還在書攤前翻看好久。它真是一套好書。大陸有人收集整理出版,真不簡單。生於明代末年的馮夢龍,最為人知的是他把歷代流傳的故事、傳奇、筆記,重新編寫成短篇小說,而總匯成《警世通言》《喻世明言》《醒世恆言》並稱《三言》之巨作。但《三言》只是十八本全集的其中三本。他一生收集編纂的山歌、謎語、笑話,以及許多解經、紀史、采風、修志的著作更是不計其數,十八卷可以說是明末通俗文學的大全。
書展中買到據說在內地炒到160元人民幣一本的韓寒主編的雜誌《獨唱團》,回家即花了大半天時間看完。編得很有特色,言論以內地角度來說,有點出位,但應當是在當局容忍的範圍。有兩三位香港台灣的作者。韓寒的卷頭語寫得不錯。他說有人跟他說,當年上大學時,寫詩,彈吉他,摘小花,會把女生迷倒,現在女生再也不中意這些人了,「所以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男性改變世界,女性改變男性的世界觀。但總有一些世界觀,是儍逼呵呵地矗在那裏的。無論多少的現實,多少的打擊,多少的嘲諷,多少的鴿子都改變不了。我們總是要懷有理想的。」第一篇文章是大陸盲歌手周云篷的《綠皮火車》。
另一本我買回來的書是查建英的《八十年代》,這是香港牛津版的,多了大陸版中被刪去的一些段落,和被整篇刪去的與電影編導劉奮鬥的訪談。這本書勾引我對二十年前的許多大陸文化激盪的回憶:不僅是懷想,而且是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