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資深傳媒人、《地球是平的》作者弗里德曼(ThomasFriedman),早於1996年時就說過:「在我看來,現今世界有兩大超級勢力,一是美國,一是穆迪評級機構。要摧毀你,美國可投下炸彈;而穆迪則可調低債券評級。請相信我,有些時候你真的不知道哪一方的力量較大。」弗里德曼果然有遠見,評級機構與美國政府上周就上演大鬥法,究竟哪方力量較大呢?
美國三大評級機構──標準普爾、穆迪及惠譽,收錢亂發「AAA」評級,被指為金融海嘯的罪魁禍首。剛於上周通過的世紀金融業監管法案,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禍根」,一下子將本來只是發表意見的評級機構「擢升」為專家,要為一言一行負上法律責任。
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三大評級機構在法案通過前突然發難,拒絕債商在公開文件中引用由它們發出的資產評級。
評級機構深知美國政府對自己的依賴,當然肆無忌憚地作出抗議。
美證監出手僅拖延時間
美國證監會上周雖然公佈為期半年的過渡性政策,容許發債商在不引用債券評級的情況下發債,可說是評級機構暫勝一仗。不過,事件反映法案根本沒有切中問題的核心,而半年內沒有更改現行條例,只會降低評級機構的透明度,造成弄巧反拙的局面。
證監會此舉雖然解決了眼前問題,但只是在拖延時間。針對評級機構的法案內容,原意是希望增加它們的透明度,現時卻令更多交易不見光。
說穿了,新法例要求評級機構,要為登在推廣債券的公開資料上的評級負上責任。這些機構當然不願意承擔責任,但評級卻不會因此消失,因為債券評級一直以來都是債券計價的方法之一,而投資者仍要依賴這些評級投資。到最後,投資者要迂迴地透過第三者獲得評級資訊,令到監管評級機構的法案形同虛設。
然而,從另一角度看,卻有機會可改變現時有發債商支付評級費用的局面。新監管法例令評級機構不願承擔法律風險,寧願不讓發債商公開引用其評級。
評級機構收入來源或變
不過,評級機構仍能在其網站內公佈對債券的評級,而這些評級只有訂戶才可看到。久而久之,有可能改變評級機構生態,評級機構可轉為依靠訂戶費用作為主要收入,長遠地解決評級機構與發債商存在的利益衝突問題。
其實三大評級機構的力量,絕非來自其專業評級,而是令它們擁有特權的評級牌照。美國證監會1970年代引入全國認定的評級組織(NRSRO)概念,現時美國共有十間評級機構為該組織成員,但評級三巨頭發行的評級,卻佔總評級的98%。
政府亦規定,只有組織成員發表的評級,才能用於監管或投資類別,例如美國部份退休基金只可投資評級達一定級數的債券,令美國投資者以及政府對三大評級巨頭的依賴日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