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王頭幼稚園畢業禮周末舉行，老師提點，上次影畢業相時已經「違規」，這次一定要讓他穿黑皮鞋，家裏沒有，橫豎小一要穿的嘛，建議我們買雙大一碼的。幼稚園也要穿黑鞋，我家附近兩間都是這樣。只有牛王頭念的這一家沒規定，校服是單一件上衣，冬天不設校褸，讓家長自由發辦。所以孩子從來對黑鞋不感冒，但上次他沒穿黑鞋回校，拍畢業照其實只影到半身，但幾個同學仔已經抓住把柄，迅速舉報。放學回家後，牛王頭有點沮喪，向我申訴「今天他們一直鬧我曳，可是，其實照片裏根本見不到我的鞋啊。」
受了教訓，這趟我不敢怠慢，黑鞋就黑鞋吧，孩子穿黑皮鞋上學，以往是何等奢侈啊。從黑白老照片中看到小伙子細心托住手上的白飯魚，專注地髹上白油。這是我們那一代窮人的集體回憶。憶苦思甜，能夠給孩子買一雙黑皮鞋、一對白球鞋上學，對中產家庭壓根兒不是一回事。但我仍然對小學充滿憧憬，希望學校不那麼規條，讓小傢伙隨意一點，家長輕鬆一點。不過上網看大部分小學，對鞋子都有嚴格規範。牛王頭快將入讀那一家，好彩非常隨和。而牛王頭死黨跟好同學一齊考上的華仁，學校提供黑鞋，百多元有交易，體育課一律照穿這對黑色運動鞋。校褸還有師兄捐出二手的，象徵式收費。見微知著，但願三個小嘩鬼，會有一個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