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隊十二碼決生死輸給巴拉圭翌日飛日本。坐在我旁邊的日本乘客前一晚在杜拜飛香港的飛機上,沒能看到實況轉播,清晨六點到了香港馬上上網,才知道自己的國家隊敗得那麼殘忍。
我拿着《蘋果日報》正在看那一段新聞,報紙有四分一版登了那個叫「巴拉圭足球教母」的大波女郎,身邊的日本乘客看見她用乳夾着手機的艷照,苦笑着說,難怪了,這麼一個女人在場子裏招搖,日本球員都集中不了精神踢十二碼了!
足球之令人瘋狂,就在於變數太多,可以落花流水,可以血肉橫飛。那天加時打成平手,十二碼決勝負之前,球場上氣氛壯烈得不得了,兩隊球員都攬抱着自己的守門員,又拍又撫,又是鼓勵又是安慰,即把他看成上帝,又像是個赴斷頭台的死囚,既把希望寄託於他,又為把他推上刑場而不忍,最後,就好像大家一起赴刑場了。
前兩年北京春節晚會上有一個趙本山和宋丹丹的小品表演,他們扮一對鄉下老夫婦參加體育節目問答比賽,當主持人問:什麼運動揪心?老太婆站起來搶答:足球!主持人再問:什麼運動最揪心?她又搶答:中國足球!全場哄笑。
我於是安慰身邊的日本乘客:你們成績已經很好了,你看中國足球迷,羨慕都羨慕不來,心都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