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年前我只是個初中生,心中掛念的是打波、打機和追女仔。同學間也有討論民運,但只流於看熱鬧心態。為甚麼要追求民主?為甚麼大人這麼關心?為甚麼要屠殺學生?我不知道,也沒有探究,也一直沒有理會六四集會。
九七年鄭耀宗擔任港大校長。有一天,我每天經過的太古橋變了樣,上面的「冷血屠城烈士英魂不朽,誓殲豺狼民主星火不滅」二十個大字,只剩下依稀的輪廓,學生蒙在鼓裏,校方竟狡辯「對聯平仄不對影響校譽要擦掉」。
為何要這麼鬼祟擦掉一段血寫的歷史?這件事驅使我去為積壓已久的問題找答案。
照看自己靈魂深處
我開始明白,追求民主是要限制極權統治,因為權力必然走向腐敗;我明白到,當年幾乎全世界的人都希望民主降臨中國,包括在各大報章聯署賣廣告、今日變成愛國商人和建制派的學運支持者,只因有正常腦袋的人都輕易推斷出,民主即使不是最好的制度,也必然比極權制度好千百倍。
我更明白到,為甚麼當局要屠殺學生,因為那是一個極權政府,本質上與人為敵,極權必令當權者腐化成殺人如麻的狂徒。
自此,我每年都去六四燭光集會,借英烈的靈魂,化作微弱的燭光,照看自己靈魂的深處,擦拭自己的良知,希望保持黑白分明,以對抗社會的謊言,不讓腦海裏那殷紅的血給靜靜洗擦掉。年輕人,希望你會像我一樣。
葉秋
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