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打壓當唱歌。互聯網熱播多首五區公投時代曲,基督徒「鯇魚」一曲《議席不保留》淺唱「你我共鳴區區快樂公投」。大學生Michael、Eric將國歌改編成《公投歌》,高喊「冒着反智的打壓前進!投票,投票,票!」音樂人周博賢更粉墨登場,參演公、社兩黨宣傳片「18仝人撐公投」,齊齊用音樂抗爭,唱好5.16公投。
記者:雷子樂、蔡元貴
「若沒有公投,就是民意不能直接表達,就是不讓民意有表達的可能,就是根本與人民處於敵對地位,就是害怕民意。」--倪匡
樂壇長毛周博賢:靠公投實現普選夢
周博賢,樂壇天后謝安琪唱片監製、政壇撐公投第18仝人。當今流行樂壇唱盡情情塔塔,他的歌偏行窄路,唱貧富懸殊、社會公義。強國河蟹橫行,南方小藝人也慘被刪文,樂壇長毛繼續革命,寫歌唱菜園村、撐80後,日日在facebook倒數五區公投,呼籲朋友5.16投票。
「憲法冇寫就做得」
40歲的周博賢,92年香港大學法律學院畢業,讀大學的四年間,正值爭取八八直選、六四屠城的動盪時代。九十年代他曾到加拿大生活,民主國家,普選公投平常得如食水空氣。回到香港,依然未見民主。回歸後看見小圈子選舉令政策傾斜、社會急速「腐壞」,他堅信要靠五區公投實現普選夢。
「談判都廿幾年啦,根本唔見得有乜進展。」他說,與其民調、上街人數不斷被扭曲,不如投票,票數實實在在,毋須爭拗。北京恐嚇公投違憲,念法律出身的他只知道「普通法精神,憲法冇寫就做得。」
政府聲稱09政改方案民主進步,大部份市民認同政制要向前走。周博賢拆穿政改數字把戲。立法會增加10席,但直選、功能組別比例不變、分組點票不改,「通過咗,咪一樣原地踏步」。
每年7.1,周博賢都堅持上街。人到中年,上街外,他想以歌改變聽眾思考。謝安琪的《愁人節》講窮人,希望中產留意;《菲情歌》說外傭離鄉別井;《烏托邦》寫香港不公平,窮人再努力也無望脫貧,「吹得水擦得鞋就上到位,真係唔想香港變成咁!」
為公社兩黨拍片宣傳
主流樂壇情歌當道,周博賢還是盡力在曲譜裏,滲進對時事的反思。張敬軒、麥家瑜的《石徑》,靈感來自菜園村。「圍村冇咗條徑,inspiredby起高鐵」;周栢豪未派台的《傑出青年》,寫反高鐵的80後,「我好認同佢哋,無畏無懼,喺無利益下去爭取,好純潔,佢哋先係傑出青年!」他也愛聽mylittleairport《瓜分林瑞麟三十萬薪金》、《DonaldTsangpleasedie》。
人到中年,心裏那團火仍未熄滅。相反民主黨中生代近日「膠文」百出,單仲偕質疑民主不等於解決所有問題,周博賢反問「唔通小圈子解決到問題?」「剩男」馮煒光說「1.5億搞公投,不如賑災」,周博賢說:「咁不如講吓高鐵嗰669億?」他不反對賑災,但懷疑善款是否落入災民手上,「香港如多幾個阿福,效用遠超過你捐幾多億。」
主流音樂人今次踏上政治舞台,為公、社兩黨拍片宣傳。走得太前,怕不怕工作受影響?「唔知o架,驚又點?如果我連呢少少都唔去幫,我係唔係繼續咁樣去生活囉,睇住周圍環境改變?」
80後:起來,不願做儍瓜的人們
「起來,不願做儍瓜的人們。把我們的選票,投給我們心中的方案!」既然是選票起義,三位80後Michael、Eric、Iris索性將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解放」做《公投歌》,為五區公投造勢。眼看上一代以「乖乖」手持爭民主,卻花了20多年仍只爭得半壁直選立法會,新生代決定衝擊傳統,接力「顛覆」攻破半邊小圈子選舉。
《公投歌》歌詞由身在美國的華人創作,交由Michael演繹。每月1日,灣仔金紫荊廣場都有隆重版升旗儀式,來到4月,大家覺得不能再拖,成功踩場獻唱,放上youtube廣傳。
網民熱烈討論,有人批評這樣做不尊重國家、損害民族感情。Michael早有準備回應:《義勇軍進行曲》填詞人田漢文革時因歌詞沒歌頌共產黨被批鬥;國歌製作時中國人民也沒份參與,反觀澳洲國歌是由公投決定,巴西曾因國歌太長差點要公投修改,「我哋用國歌去喚醒人民對民主關注,有幾唔尊重?」
「唔夠票 泛民難講數」
《公投歌》是手段,谷公投是目的。23歲的中大政治與行政學系畢業生Eric認為,五區公投有劃時代意義,顛覆傳統。他解釋,要啟動政改,本來只需政府、立法會、中央三方,「公投將香港市民都加埋入去。」
打從爭取八八直選開始,上一代花了20多年,以搞遊行、搞智庫、搞座談會等「乖」手法,爭到30個直選立法會議席,此後再無突破。Eric決定用新方法,衝破功能組別、小圈子特首的缺口,「舊一輩係你投票畀我,我代你爭民主;新一代係香港人自己幫自己去爭!」
城大公共及社會行政學系學生Michael說,參與公投人數多寡,影響我們的普選進程。「唔夠票的話,泛民就難再有籌碼同中央講數。人民意願夠強,泛民內4隻『鬼』就唔敢轉軚。」他前年曾到美國交流,適逢奧巴馬競逐總統,曾助美國民主黨洗樓、企街站拉票。
爭民主非要政黨主導
親歷全球首個web2.0選舉,他坦言選舉氣氛跟香港相差很遠。美國有許多民間自發行動,非由政黨主導。工會、婦女、同志組織百花齊放,為不同候選人、議題表態。「五區公投對香港係個好先例,可以畀香港人知道,爭民主,唔一定由政黨主導」。
假若香港有普選,Michael願能化身港版DavidPlouffe(奧巴馬的選舉經理),以新科技宣傳候選人的主張。透過YouTube播《公投歌》可說是Michael的牛刀小試。
《公投歌》
曲:調寄《義勇軍進行曲》
唱:Eric、Iris、Michael
起來,不願做儍瓜的人們
把我們的選票 投給我們心中的方案
民主進程 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每個人都起來投出神聖的一票
起來 投票 投票
我們萬眾一心 冒着反智的打壓 前進
冒着反智的打壓前進
投票 投票 票
基督徒:拎出一票決定要點走
「你我共鳴區區快樂公投,投下普選一票信心夠。」由基督徒「鯇魚」潘韻如填詞的《議席不保留》最近唱到開巷,悠揚曲調加上精警歌詞,唱出反欽點反壓迫的心聲。鯇魚從《聖經》中學會關愛貧苦,眼見功能組別扼殺大眾利益,從前政治冷感的她,變得熱心爭取政治權益。
年初的1.27五區公投起動大會,一群基督徒學生運動的成員上台高歌:「常聽說政制要向前走,佢卻無聽市民訴求;人大釋法將普選訴求拎走,拖咗咁耐未怕醜。」25歲的志願機構工作者潘韻如有份領唱,回想當晚熱鬧場面,鯇魚現在還有點興奮﹕「咁大嘅場面,人與人之間互相感染同鼓勵。」
「暴政仍壓在前頭」
那夜之後,不同版本的《議席不保留》陸續推上YouTube,都有數千點擊率。填詞的鯇魚說,造勢大會前,社民連黃毓民邀請基督徒學生運動成員參與,一起唱歌撐公投,起初選了《愛是不保留》。鯇魚和一眾基督徒認為《愛》的歌詞與造勢大會格格不入,有人提議改編歌詞,鯇魚響應,花了一、兩天時間完成,再由其他成員修飾。
鯇魚叫大家留意歌詞:「無良暴政雖是仍壓在前頭,社會公正萬眾一心堅守。」對抗暴政不是她一人、或只是立法會議員的事,而是社會上每個人的事,要靠大家齊心推動。「我已決定不將議席保留,讓你拎出一票決定要點走。」這句歌詞道出了五區議員總辭的心聲。
贊成取消功能組別
潘韻如從前是一條政治冷感的小鯇魚,覺得政治是權貴的骯髒把戲。年長一點,熟讀《聖經》的鯇魚得到啟蒙:「《聖經》成日話要照顧貧苦,我覺得呢樣嘢同社會制度有關。所以我贊成取消功能組別,想自己生活嘅地方變得公正。」她信奉「普世合一」的神學價值,認為社會上的不公義是導致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反抗不公義的制度就是為着普世合一。
鯇魚並非社民連的擁躉,但她認同五區公投的理念。5.16補選兼公投,她認為是一次值得支持的民意大調查:「中央成日話香港人未準備好普選,香港政府又話民意未有共識,你咁鍾意講民意,不如來一次大公投,講清楚社會共識。」臨近5.16,鯇魚的朋友積極製作音樂短片,她感到大家很齊心的做好一件事;正如5.16公投,就是香港人齊心做好一件事。
《議席不保留》
曲﹕調寄《愛是不保留》
詞:鯇魚、Frankie
常聽說政制要向前走
佢卻無聽市民訴求
人大釋法將普選訴求拎走
拖咗咁耐未怕醜
民眾建議佢當做廢話
政策錯晒無人認頭
朝廷欽點的不會代表我
掌握我路是旁人的手
誰人受壓迫又投票無自由?
政策傾斜做到嘔也無得唞;
議案利民都不會被保留,
全部分組點票佢㩒掣出手!
無良暴政雖是仍壓在前頭
社會公正萬眾一心堅守
你我共鳴區區快樂公投
投下普選一票信心夠
無良暴政雖是仍壓在前頭
社會公正萬眾一心堅守
我已決定不將議席保留
讓你拎出一票決定要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