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收看ATP男子職業網球巡迴賽,這一站打到蒙地卡羅,紅泥地爭霸,特別醒神。
看這種比賽,可惜的永遠是旁述員的雜音。這些評述員,不論男女,說起話來,都喜歡用廢詞。
比如說,場上的球員剛打了第一局,評述員就會說:「拿度始終保持了發球局。」不過是開打第一局,「始」是對的,但「終」還有五局在後面,這「始終」兩個字,就是廢詞。
這種例子是很多的。以前這些評述員很喜歡用「相當」這個詞,什麼「眼神相當堅定」、「速度相當之快」、「脾氣相當差」。最近,水平好像提高了,不說「相當」了,而說「相對」。「速度相對慢咗」、「體力相對差咗」、「穩定性相對弱咗」。
在這些句子裏,把「相當」或者「相對」拿掉,句子反而順耳,但這些評述員似乎以為不來兩句「相當」和「相對」就顯不出有水平,於是整晚「相當」,整晚「相對」,聽得觀眾頭大如斗。
但是,奇蹟發生了。
在看球的時候,我突然聽見窗外鳥叫。一看鐘,不過半夜十二點半,我家窗外樹上的鳥,一般要到凌晨三點才叫,怎麼回事呢?結果才發現,原來叫的不是香港鳥,而是蒙地卡羅鳥。在那球場邊上,一定有許多樹,樹上有許多鳥,長一聲短一聲脆鳴起來,不遠萬里,透過電視送到我家,竟與鄰鳥叫法一樣,親切極了。
於是耳中只有結實的擊球聲和清脆的鳥鳴,滿嘴廢詞的評述員就如消失了一樣,不再惹我罵了。是蒙地卡羅鳥救了他們。